顾家老宅。
大房和三房都在商量刘大麦去找顾祥和顾衡的事。
顾祥老实巴交,以前最听娘的话,只要娘多去缠一缠,他肯定会心软。
而顾衡,虽然不似顾祥那么愚蠢,却也是大孝子,对爹娘好的没话说。
只要娘去找他,向他诉诉苦,他肯定不忍心把娘赶出门。
娘再卖一下惨,说不定顾衡就会给娘一笔养老钱。
等捞到二房和四房的好处,他们就举家搬往周家村。
那边已经给了他们明确的承诺,只要他们办好了这事儿,就给他们划分宅基地和田地。
哼,这小小的土牛村,又破又穷,他们才不稀罕住!
再想到周家人的计划,顾德和顾瑞心里一阵暗爽。
这都是顾青槐欠他们的!
上次那贱人打伤了家里的小娃子们,光是医药费就花了七八两银子,再加上他们打砸坏掉的东西,合算起来估计都有二十几两。
为此,家里的景况一落千丈。
而且,娃子们的腿算是接上了,可走路还是有些跛,而且几个女娃的脸全部被毁了,以后嫁人都成问题。
最令他们气恨的是,村里人都去巴结顾青槐了,越来越不待见他们。
顾瑞媳妇余氏忽然一脸后悔地叹道:“老四家有些运道在身,或许,我们当初不该把老四一家赶出去,只要忍个两三年,现在不就跟着老四他们一起享福?人家现在有十几个下人呢!老四那几个崽子养得都像少爷小姐了!”
老四家做了肥皂生意,都用上了奴仆,他们家却依旧在土里刨食,每天累得像狗,自家的儿孙也越来越像泥腿子,如此强烈的对比,让她心里非常不甘。
回想从前,这一切都是婆母的错,要不是婆母不喜四房,故意磋磨四房,他们也不会跟风。
老婆子眼皮子太浅,害了他们。
余氏心里对刘大麦产生了强烈的怨怼。
“现在说那些有啥用?那时谁能想到三年后顾青山的脊柱能好,老四的脑袋能好?”顾瑞白她一眼。
顾德也点头冷笑:“对,想要我们白养老四一家三年,那是不可能的!”
顾德媳妇刘圈叉也是一脸愤懑:“也不应该答应二房分家断亲,少了二房那几个牲口,家里的活儿都是我们自己干,累死老娘了!呸,都怪苏氏那个搅家精,贱婆娘!要不是她从中挑唆,老二那个蠢货,哪里会分家?”
二房分出去后,他们才意识到,二房之前干了多少活儿,缺了二房,家里的一切都运转不起来了。
老三一家都很滑头,干活时根本不卖力气。
大房和三房经常因为干活的问题吵架,顾德又很维护余氏那个老骚货,所以,家里的活儿刘圈叉干得最多。
她累得又黑又糙,余氏却细皮嫩肉,她心里愤愤不平。
刘大麦听出两个儿媳妇都有后悔之意,还心生埋怨,便眉眼一横,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咋了?都反了?觉得你们婆母做错了?!”
其实,她也很后悔,不是后悔没有好好对待二房和四房,而是后悔太早把他们分出去。
那两个贱种就该一辈子为她做牛做马,活得猪狗不如!
可没想到人家竟然越活越好,而德儿和瑞儿的光景却一日不如一日。
真是气死她了!
“婆母哪会错,错的是二房和四房那群白眼狼!养不家的畜生!”刘圈叉立即表态,黑黢黢的脸笑得很谄媚。
刘大麦可是她的亲姑姑,无论咋样,她都是站在她那边的。
余氏向耳后撩了撩头发,也言不由衷地笑道:“婆母,您误会了,儿媳的意思是,二房和四房就该一辈子为咱们做牛做马,不应该独自享福,就算不管我们,也不能不孝顺您和爹呀”。
刘大麦这才斜睨了两人一眼,没好气道:“你们都给我安分些!等会我先去找顾祥,再去找顾衡,你们瞧着动静,别让你们老娘被人给打死了!”
她心里很怵顾青槐那个小娼妇。
顾德安慰道:“娘放心,我们会在不远处看着的。这次您受些苦,争取整死二房和四房。”
余氏瞥了顾德一眼,笑着对刘大麦道:“娘啊,您可记住了,今个您主要是卖惨、装可怜,弄些银钱回来。如果那些白眼狼咒骂您,您就算心里再有气,也得忍住,千万不要和他们硬刚,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您得服个软。顾青槐那贱人可没把孝道放在眼里,要是惹恼了那恶霸,当心她动手打您。”
刘大麦被余氏说的眼皮子一跳,瞪她一眼道:“我知道,还要你提醒?”
余氏脸色讪讪的,僵笑着不再说话。
顾家老宅商量如何算计二房和四房时,顾老头躲在距离顾青槐家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
听说老四的脑袋好了,他很高兴,想去四房家看看老四,又怕吃个闭门羹,只好远远躲着,等顾衡出门,偷偷看几眼。
另一边,刘大麦故意穿了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破旧衣裳,手里提着个空竹篮,径直往顾祥家走去。
到了顾祥家,刘大麦见二房的人都在院中忙碌,就隔着篱笆,亲昵地喊了几声“祥儿”,结果,没人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