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桃已经泪流满面,一把抱住顾青槐,哭得肩膀直抖。
宋书音也大哭不止。
宋书雅和宋书妙不明白阿娘和姐姐为什么忽然哭了,也瘪着小嘴儿,想哭又哭不出来,模样有点滑稽。
朱美君上前,拍着顾青桃的脊背,哄道:“好了,桃儿不哭了,以后有槐儿给你撑腰,日子好着呢。你快说说看,宋文杰那狗杂种为啥要卖了你们?”
顾青桃擦了擦眼泪,恨道:“宋文杰的弟弟宋文涛考上了秀才,卢县令很看重他,有意将自己的庶女嫁给他。
宋家攀附上了卢县令,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宋文杰嫌弃我又丑又黑,还土里土气,根本配不上他。
婆母说我生了两个丫头片子,是他们宋家的罪人,高攀不上她儿子。
宋文杰以前虽然混蛋,但很少对我动手。
可是,早在半年前,宋文杰就和卢县令小妾的表妹勾搭上了,从那时起,他看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稍有不顺就对我拳打脚踢,婆母也时常对我又掐又拧。”
顾青槐和朱美君闻言,立即掀开顾青桃的衣袖,只见两只瘦削的胳膊上,到处都是淤青和伤痕。
“这个狗杂种!贱婆子!”朱美君骂道。
顾青槐眉眼冷沉,眼中闪着寒光。
赵望和齐元硕也满脸愤怒,恨不得立即冲到宋家,把宋家人都暴揍一顿。
“这都还是小伤”,顾青桃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县令小妾的表妹死了男人,带着个男孩,现在又怀了宋文杰的种,生怕肚子显怀惹人闲话,就催着宋文杰快些处理我们。
宋文杰想把我和三个闺女都卖掉。
一来,给那个小妾表妹腾位置,那小妾表妹说了,只做正妻,不做妾;二来凑些银钱,给宋文涛做盘缠,明年宋文涛就要参加秋闱。
他们一家商量这些事的时候根本就不避讳我们。
他们嘲笑我娘家没人,一家子被顾家老宅赶出来,娘弱爹傻,大哥是瘫子,弟妹还是小崽子,根本不会有人管我的死活,就算娘家想管,也没有能力管。
当天晚上,他们就把我们娘四个关在了柴房,幸亏村里和我关系要好的庞嫂子来找我借鞋样,宋文杰不想露馅儿,就放我去见了庞嫂子。
我趁着找鞋样的时候,偷偷求庞嫂子帮忙,庞嫂子答应了,半夜过来帮我把柴房门打开了,还为我准备了一些干粮。
我们不敢走官道,只能走偏僻小路,昨天几个土匪抢了我的包袱和钱,今天又被人贩子给盯上了,这才遇到了你们”。
顾青槐、朱美君、赵望和齐元硕都一脸寒霜,眼中怒火翻滚。
“真是欺人太甚!宋文杰那个狗杂种!老婆子我非撕碎他不可!宋家全都给老子等着!王八羔子贱种贱货!”朱美君一巴掌把房间里的八仙桌给拍裂了。
看着碎成一地的破木板,顾青桃和三个女娃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朱美君。
顾青桃喃喃问道:“外祖母,您……您为何如此大力?”
外婆快六十岁了啊,这八仙桌看着很结实,怎么外婆一巴掌下去,就碎成了这样?
朱美君轻咳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三个小女娃,并不打算暴露顾青槐,就胡诌道:“桃儿,实不相瞒,其实,我们家人都是天生大力士,时机到了,大力就会显现出来,有早有晚。以前,外祖母怕你们惹事,就一直瞒着你们。”
“舅舅,槐儿,大哥,松儿和苗苗也是大力士?”顾青桃按住狂跳的心脏,屏着呼吸问。
“嗯”,顾青槐和赵望都笑着点头。
“这么说,我……我以后也会有大力?”顾青桃一脸难以置信,眼底闪过惊喜。
朱美君和赵望齐齐看向顾青槐。
会不会大力,一切得看槐儿。
顾青槐立即点头,“是的,二姐,时机到了,你也会变得很大力。”只是一颗大力丸的事。
宋书音的眼睛越来越亮,激动不已。
曾外祖母、三姨和舅爷都是大力士,那明天回肥田村,她就不怕了!
见顾青桃还是一脸怔然,顾青槐温声道:“二姐,你别多想,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去肥田村给你找场子,顺便休夫!”
“休夫?!”顾青桃瞬间回神,震惊道,“槐儿,宋文杰随时都可以休弃我,我大概也只会得到一封休书。想要一封和离书,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你却说要休夫书?这……这怎么可能?整个大夏国都没有休夫的先例。”
“所以,二姐要做这独一份儿,凭什么只能男人休妻,不准女人休夫?婚姻不该成为男人品行败坏的保护伞!”顾青槐轻笑,眼神笃定。
这不是顾青槐异想天开,后世时,顾青槐查过华国的古代,的确有休夫的例子。
顾青桃非常担忧:“槐儿,别说休夫,就是我们有幸能拿到和离书,然后全身而退都很难。
宋家村大多都是宋氏族人,宋文涛攀上县令的关系后,全村人都开始巴结他们,连里正、族长都要看宋家人的脸色,我怕你们去了,会吃亏。”
“桃儿,你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槐儿现在可厉害了,明天肯定会给你出气,你不用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