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楚媛他们就出发了。

走了两炷香，就远远看到文城城墙。路上开始遇到百姓挎着篮子，到文城卖菜。

女人们低头赶路，男人们都笑嘻嘻的，互相说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话。好像去文城是什么开心的事。

“你怎么天天去呢？”

“我，我去卖菜啊！”

“你这老小子不说实话，你又没婆娘，这是看热闹去了。”

“嘿嘿，可真白啊！”

“也就再能看几天了，时间一长，虫子从里面冒出来，那就吓人了。”

他们说着外人听不懂的话。

虫子？冒出来？

这是什么控制人的手段吗？

楚媛练射箭，目力惊人，她远远就看到白花花的一条吊在城墙上，骑马走近了一点，发现是个被脱光的人。

再近一点，看清是个女人。

竟是个女人！

该死！

楚媛下马跟着百姓队伍排队交钱进城，一些百姓不满进城费一天一个价，守门的兵士朝抱怨的百姓大声叫骂，“让你们天天看女人还不乐意了？”

“再敢有怨言，我拿大鞭子抽你们，一群贱民，还想上天？”

经过吊着的人下面，女人们都低着头，人人都不敢抬头看。男人们却发出啧啧的声音，故意磨磨蹭蹭，走得慢慢的。

楚媛交完进城费，抽空仰头看了女人的脸一眼，没发现什么。

看看左右没人注意，又看了一眼，正巧一阵风吹开了女人面前遮挡的头发。

有那么一霎那，她听不清任何声音，仔细分辨才认清那张脸，是红姑。

杨虎在后面发现了异常，赶紧推了楚媛一把，让她快走。

楚媛低下头，她看清了也确定了，红姑的眼眶是瘪的。

几个人进了城，杨虎跑到一个卖果子的那里，买了几个果子，随意说了几句话才回来。

他示意大家往人少的地方走，直走到一个小巷子里。

张小哥在巷口那盯着，杨虎又看看附近，才使劲抹了一把脸，对着楚媛说道，“是红姑，别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就说她是甘家逃奴。”

“人死大概有三天了。”

楚媛没有任何表情，“接着说。”

杨虎的声音又哑又低，“这里的摊贩水说，甘家为了震慑所有人，拿她作筏子。她被剪去舌头，挖去眼睛，独留下耳朵。”

“大家说什么，她都能听见。”

二丫的眼泪都出来了，又被她狠狠擦掉。

楚媛哭不出来，她答应001，不能轻易哭泣。眼泪要流，就要有价值。

“打听一下红姑的哥嫂，看他们怎么样了？活着，还是死了？”

“不要被人发现。”

楚媛找了城内的客栈住下，杨虎和张小哥出去打听。

她在屋里擦剑，神兵利器，就是要见见血。

002不知道说什么，“你要为红姑报仇？”

“有何不可？”

“唉！会有人说你优柔寡断，为了一己私仇让自己入险地。难成大业。”

楚媛毫不在意，“我确实无能，带着弟兄们出来，人没了一半。光有名头，人人欺之。屡战屡败。”

002问她，“屡战屡败就不干了？”

“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绝不服输。”

晚间的时候，二人回来了。

杨虎面色不好看，张小哥也是。

“红姑的哥嫂都在，看他们的样子，几乎没遭罪，表情也正常。”

楚媛冷冷的开口，“唯一不正常的就是红姑了。”

“吃完就去睡，半夜咱们去会会他们。”

“是。”

红姑的哥哥长的不丑，嫂子却矮胖还黑，二人上午就卖完了豆腐，哥哥去打杂工，嫂子刘氏去给人洗衣服。

傍晚时分，二人才回家。

家里空荡荡的，倒是不大的院子里鼓了一个小土包。

二人以前十分节俭，现在每天挣得钱都花掉买吃食，今天挣的钱，今天必须吃到嘴里。

屋里只有一盏小油灯，两个没有说话，一直在吃东西，一直吃到干呕为止。

红三出去看看院门关没关好，又侧耳倾听一会，没有什么声音，才拖着脚步回来。

刘氏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去睡吧，他们走了。”

“怎么老天爷不打雷劈死他们？”

红三苦笑一下，“他们富贵着呢！”

刘氏看看土包，眼泪唰的下来了她又不敢大声哭，只能默默擦眼泪。

红三也不说睡觉的事了，他们这样，吃，睡，干活，又有什么意义？

二人一直枯坐到午夜，楚媛不愿等了，几个人翻墙跳了进来，张小哥和杨虎两柄钢刀就架到二人的脖子上。

红三和刘氏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身子开始摇摆起来。

他俩看向门口，一个戴着水神面具的人走了进来。

“红姑是你亲妹妹吗？”

红三咽了一口唾沫，“是。”

戴面具的人又问，“是你举报的她？”

刘氏颤颤巍巍的说，“她是甘家逃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