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这一喊,杜长登时便知道要糟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招呼大军后撤,就看见有几个新军的兵卒从前面枯叶之中冒了出来,手中已经点燃了火把,杜长此时在笨,也能想出来一些事情了,再联想到刚才闻到的一些怪味,本来还以为是发霉的味道,但是此时却明白那是火油味,不然这些新军兵士也不会大白天的点燃火把,只是此时在想喊出来却是已经晚了,因为新军士兵已经将火把抛了出来,眼见着火把画了一个弧线,然后就落在了地上,一瞬间,周围几十步都化作火海,那些在其中的兵士身上也都烧了起来,想起了无数惨叫声。
杜长也慌了,面对着忽然而起的大货,几乎想也来不及想,慌乱间,战马却突然受惊,竟然猛地人立而起,将杜长从马上掀了下去,杜长来不及反应,就摔在了枯叶上,虽然没有摔痛,但是确实一惊,恍然间,就看到一个火人冲了过来,却是刚才割了十几刀也不曾死去的那名新军兵卒,此时趁着慌乱冲了出来,身上早已经被大火包围,这种惨烈之时,却还是抱着拉一个垫背的冲了出来,刚好就看到杜长正从地上坐起来,于是也不管是谁,就是这个倒霉蛋了,于是就合身扑了上来。
随即二人滚在一起,那兵卒在剧痛和死亡的纠缠之中,一面惨叫着一面死死地抱住杜长,可怜杜长一身武艺却来不及施展,随着兵卒化作火人,拼命地挣扎着,却又无法摆脱,将死之人的双臂是何其有力,幸好,只在片刻之后,一名亲兵挥刀将那兵卒的人头砍了下来,然后亲兵们过来,将兵卒从杜长身上拖开。
虽然杜长免去了一死,但是却也是被少的不轻,在想指挥战斗是不可能了,偏偏就在此时,忽然间自
远处传来马蹄声,黑山军回头望去,却只见许多战马冲来,而且身后扬起无数尘烟,一时间也看不出究竟有多少人,只是杜长没有命令,望向杜长才发现,自家可怜的将军,确实被烧的不轻,此时已经在亲兵的扶持下朝后退去,只是这一退不要紧,黑山军的将士几乎是下意识的也跟着退去,却没有组成阵型,乱糟糟的超厚散去。
这一退正与新军撞在一起,顷刻间带起一片血雨,新军马军杀了进来,偏偏黑山军兵无战意,只是想着退出去,这一番冲杀,着实损兵折将的不轻,三千人几乎损失了三分之一,而新军却不贵哦损失了百十名,在没有人指挥的时候,黑山军也不管是去干嘛的,反正是拼命地朝后逃着,能逃多远就多远。
正是因为没有杜长指挥,三千大军竟然被三百军破开,这也就罢了,在死伤了几百之后,加上被烧死的二三百,其实此时如果能够有人阻止反击,或者是甚至阻止防守,都不会如此凄惨,主将受伤,兵无战意,只想着逃跑,甚至没有人注意敌人究竟有多少人,但是黑山军多是步卒,却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从山谷一路往回去,麻储率领三百人追杀两千多人,这一路十几里路,竟然足足斩杀了七八百人,加上跑散了的,加上被践踏而死的,还有投降的,几乎是损失了一千多人,到了最后,真正能逃回黑山大营的却只有千余人。
这一路望过去,满地的都是死尸,却几乎是看不到新军的尸体,都是黑山军的人,一路延伸到黑山大营,麻储率领三百人,到了快到了黑山大营才止住,此时还剩下二百三四十人,几乎个个都是一身鲜血,所有人的体力都透支了,一直在杀人吗,杀到最后几乎是已经
没有感觉,整个人都木了。
此时杨凤还在捉摸着如何拿下蒲吾,哪知道却忽然又亲兵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将军,大事不好了,杜长将军的队伍被杀的大败而归,死伤无数——”
“什么?”杨凤猛地长身而起,一张脸变了颜色,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新军怎么可能还有这么些人,怎么可能还能抽得出军队对付三千大军,一时间脑海里乱糟糟的,下意识的抢了出去。
只是杨凤出来之后所看到的,却是千余残兵败将,一个个丢盔弃甲,神色间充满了慌张,终于逃回了大营,杨凤一把拽住了一个兵卒,厉喝道:“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敌人哪里来的?有多少人马?”
“我——我不知道——”兵卒只是慌乱的用力的摇着头,谁知道呢,反正都在逃,能够逃回来就不错了看,谁知道那么多。
杨凤心中大怒,猛地一把将兵卒推得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杨凤愤怒之余,只是啐了一口:“废物——”
话音落下,才往前走了几步,却正看到一群人拥簇着抬着一个人,不是杜长还有谁,只是此时的杜长一身被烧的乌漆墨黑的,更是多有些燎泡,除了呻吟就再也没有别的事情了,杨凤心中一惊,杜长怎么会这样的,赶忙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杜长身边,也不管杜长伤的怎么样,只是焦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里来的敌人?”
但是并没有人回答他,所有的人都低下头,不敢去看杨凤,毕竟已经大败,而且是损失惨重,又如何能和杜长交代,让杜长心中愤怒的厉害,只是再要追问,却已经看到了离着大营不远,差不多有里许地的地方,新军的二百多骑兵就在那里,已经集合准备返程,虽然一个个看上去很疲惫,但是
却看不到几个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