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书房陶冶情操的王贤突然听到了丁醇的汇报。
“大人,辽东督师兵部侍郎孙承宗大人之子孙钥求见。”
“请问大人是否接见?”
王贤眼睛瞪得老大了,“孙承宗之子孙钥?”
“这位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但很快王贤就来不及惊讶了,连忙对着外边的丁醇道:“速速将孙钥请进前院的迎客厅。”
“我这就过去!”
书房外的丁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自家老爷家的前院迎客厅,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迎接客人吧?
区区一禀生,只是世袭千户罢了,实际上并无实职,若不是其父乃是孙承宗,就连他丁醇都可以无视他孙钥。
王贤为何如此敬重孙钥,因为根据史料记载,孙承宗所在的孙家一百多口人都在抗清之中遇难。
孙家绝对称得上满门忠烈!!
在这贪官污吏横行,士绅商人都想着吸取鲜血的大明中,孙家绝对配得上自己敬重。
这也是为何王贤强烈建议老魏给孙承宗那般礼遇的原因,要不然就凭老魏那记仇的性格。
能让孙承宗官复原职就谢天谢地了,其他的想都别想。
前院的会客厅里,孙钥也愣住了,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出头,背景是武将的小卡拉米,竟然被直接带入迎接贵客的会客厅?
要知道朝廷文武百官都知道,现在的王贤可谓是阉党最具有权势的人之一,备当今陛下和那魏忠贤的信任。
这不是自己老爹或许才有可能得待遇吗?咋轮上自己了?
会客厅中,上等茶水,名贵糕点和珍稀水果跟不要钱似的纷纷摆上,仆人丫鬟还主动询问起孙钥的感受。
孙钥喉咙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没错,他孙钥慌了。
心里面暗自腹诽着,“这王贤莫不是想要先礼后兵,将我拿下,作为制衡我父的手段吧!”
孙钥感觉自己也就只有这个作用了,其他的似乎没有了。
就在孙钥焦急等待之时,终于看到了王贤姗姗来迟的身影,相较于孙钥的紧张,王贤的态度明显相当的热情。
“第一次见面,严肃了一些,还请孙兄见谅!”
孙钥听到这话,连忙站起身,“镇抚大人此言过重了,是我冒昧求见,镇抚大人还请不要怪罪才是!”
寒暄了几句,王贤随意屏蔽了众人,很快整个会客厅就剩下王贤和孙钥二人。
孙钥见状眼睛一瞪,想到自己刚刚的猜测,莫非是自己猜测成真了?
想着孙钥甚至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哪怕是身死,也万万不能成为阉党制衡威胁自己父亲的手段。
但迎接他的却是一沓资料,还蛮重的,孙钥满脸疑惑的看着王贤,就一个意思,这是啥意思?
王贤自然不知道孙钥的心理变化,而是面色一肃又开始了大明亡国论小课堂,还是那句话。
“孙兄你可知,我大明朝已经危在旦夕!稍有动荡,便是倾覆之时!”
孙钥立马瞪大眼,他可没有沈炼等人的城府,指着王贤的鼻子就大声骂道,“王贤你个无君无父的家伙,你莫非想要造反?”
王贤脸色淡定,仿佛被骂的不是自己,伸手往下压了压,“孙兄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且看我给你的资料!”
而后一趟生动而超越时代的大明灭国论,缓缓从王贤口中讲了出来。
开始孙钥还一脸警惕之色,后面就变成了震惊,再震惊,最后眼中满是对于知识的渴望。
“镇抚大人,那东林党之人真有那么不堪入目?”
“这土地兼并问题何解?”
“这后金之患又该如何解决?”
孙钥眼中满是惊骇和不可思议,三观正在被重新塑造。
作为武将之子,他对于朝廷发放军饷的事情一直都是不满,要么少发要么克扣,这让武将们一直不爽。
就连他之前也认为是贪官污吏导致的,将边关将士的军饷给贪污了。
如今王贤却告诉自己,真相是如今朝廷已经入不敷出了,正常的税收已经不足以支持朝廷支出了。
王贤随手丢出东林党人的罪证,以及东林党背后之人所占的田地之多,以及各种卖国的行为。
孙钥越看越是心惊,在江南之地,这些士绅竟有脱离朝廷掌控,自成王国的征兆,孙钥眼神直直的看着王贤。
“这些人朝廷难道不管吗?”
王贤两手一摊,“管?朝廷拿什么管?”
“他们坐拥无数田地,手底下养着无数佃农,外有后金之患,难道你觉得如今朝廷还有钱去管吗?”
王贤不管孙钥的想法,将前几天监视东林党的记录递给了孙钥。
“你看看,这就是如今东林党的共识!”
说着王贤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你可知陛下和魏公公口中那利国利民的大事是什么?”
孙钥脸上满是好奇,自从来京之后,最火热的除去天罚报外,就是文武百官对于这件大事的各种好奇的猜测,他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知道,这绝对是隐秘中的隐秘,所以他只是好奇的看着王贤,却并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