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似乎已经被打出了条件反射,听到张怀德声音,机械地回答道:“回皇上,奴才经常收人的钱财,替他们搜罗些小玩意,多是些胭脂水粉。但,大概在三个月前,不知道是哪宫的宫女找到我,让我给她找一盆金钱草,说要养在屋里。”
“我说大冬天的,去哪找什么金钱草,她却说宫里暖房里有。她说只要找到就给奴才一吊钱,奴才舍不得这一吊钱,就去暖房问。没想到暖房真的有,说是采买的当成铜钱草买回来的。奴才就用三十文钱,买了两盆,给了那宫女。”
“是不是她?”徐安听完,立刻指向了紫桑。
那太监慢了半拍才看向紫桑,随后摇头,“不是。”
此时一直捂着半张脸无声哭泣的紫桑这才大声道:“奴婢是冤枉的啊,那容芝根本就是个疯子,觉得自己活不成了,就随意攀咬奴婢!”
“殿上这么多人,她不去攀咬,为什么只攀咬你!”徐安怒声道:“你还是老实交代,不然一会有你的苦头吃!”
紫桑可不像容芝,此时依旧冷静,“奴婢也不知道啊,皇上,容芝他已经疯了,但大可问问还在殿上的慧月。奴婢还一直劝容芝不要这么偏执,怎么会给她药,让她去陷害云沁,毒害惠嫔娘娘!”
伏在地上的慧月,一听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立刻瑟缩了一下。
“慧月,还不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慧月这才微微抬起头,看着徐安道:“奴,奴婢是听到过她劝容芝,可,可她来的时候,容芝都会把我从房间赶出去,奴婢只是偶尔,偶尔听上一两句。”
这一两句,未必不是紫桑故意让她听到的。
云沁心中闪过这个想法,就听霍金池开口吩咐身边太监:“去上林苑问问。”
就连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牵连这么广,一个内务府司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一个上林苑。
就算是紫桑做的,她一个宫女,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霍金池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孔答应的身上。
被霍金池看了一眼的孔答应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顺着凳子便跪了下去,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
“皇上,此事绝对不是紫桑做的,她跟在臣妾身边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禀性臣妾知道啊!”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的相信紫桑是无辜的一样,哭得无比伤心。
紫桑看她如此,赶紧跪行到她身边,也哭道:“答应,你快些起来吧,奴婢就是死,也绝对不愿意连累答应……”
云沁听到着,抬眸看了眼紫桑。
在她听来,紫桑这更像是在跟孔答应暗示,绝对不会出卖孔答应。
这边还正上演着主仆情深的戏码,一个太监快步走上来,呈上了容芝的供词。
霍金池没有伸手接,而是对徐安道:“念给他们听听。”
供词里详细讲述了,紫桑如何找上她,说也讨厌云沁,想和她一起对付云沁。
两人如何密谋,紫桑找来了药,又是如何把她劝服的,甚至她中间因为担心惠嫔身体想要放弃,都又被紫桑给劝了回来。
听徐安念完,殿上一片静默,估计都是被容芝的愚蠢给震惊到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徐安一把把证词扔到了紫桑的面前。
这可是在慎刑司出来的供词,急审之下,慎刑司的人必定无所不用其极,就这样,容芝都没有翻供,足矣证明这份证词的可信度。
“奴婢真的是冤枉的!”紫桑依旧大喊冤枉,甚至还大声道:“一定是有人设计要害奴婢,或许,或许是想害孔答应,请皇上明察啊!”
容芝对谁忠心,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这么说,不明摆着是说惠嫔要陷害孔答应吗?
突然被倒打一耙的惠嫔,直接气了个仰倒,怒喝道:“我若想陷害孔答应,会拿自己的性命和腹中的龙胎冒险吗?”
“那惠嫔娘娘不是没事吗?”紫桑虽然压低了声音,殿上的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惠嫔更是气得差的从床上冲下来,去打她。
张御医一面拦着惠嫔一面怒声道:“休要胡言,我等亲眼说见娘娘当时如何凶险,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御医,也全都被买通了?”
正吵闹,上林苑的人也来了。
那边给出的证据十分简单,就是采买清单和账本,三个月前他们确实采买了一批铜钱草,就等开了春移栽到各宫装点庭院。
谁知道混进来几盆跟铜钱草样子类似的金钱草。
除了被内务府司太监买走的,其余的都已经被退回原处,账单上记得清清楚楚,足以证明他们并非故意购买金钱草的。
当然私自买卖金钱草那花匠依旧难逃罪责。
“你们可对这个宫女有印象?”徐安立刻指着紫桑问他们。
那私自买卖金钱草的花匠,竟然真的认出了她,立刻道:“奴才认得她,她有一日来暖房说是要给她家主子选两盆花带回去,奴才一听是答应主子,就赶紧带她看,可她并不去看那些花,反倒盯着那些刚长出新叶的铜钱草看。”
“奴才以为她想要,便跟她说铜钱草还要长段时间才好看。她也没说什么,就随便要了两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