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茶杯恰好砸碎在燕长宁的脚边,惊醒了宋垚,也惊到了忠王府随行的侍卫。
“有刺客!”
一部分侍卫立刻冲过来将燕长宁姐弟三人团团围护在中央,另一部分侍卫已经火急火燎地闯进茶楼去抓人了。
宋垚从燕长宁皎月生晕的惊艳中跳出来,看了眼地上碎裂的“凶器”,登时抬首望向二楼。
那犯错的书生此时也清醒了过来,连忙探出脑袋大声解释道:“这是个误会!在下手滑、手滑。”
双胞胎世子愣了一瞬,小脾气就被点燃了,不约而同地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小佩剑,怒火三丈地指着他:“呔!你敢谋害我姐姐!”
“等着本世子上去剁了你的手!”
随即两人就杀气腾腾地冲进了茶楼,燕长宁想拦也来不及。
书生没想到一时失神滑了手,就被扣上了“谋害郡主”的罪名,顿时吓得将下面要赔罪的话噎在了嗓子里。
还是宋垚对燕长宁道:“世子表弟们有些鲁莽,我去拦一拦他们。”
虽然有荣世子在,不会让两位表弟伤到人,但宋垚还是怕两位表弟不管不顾地乱来。
燕长宁听他这么说,面上没有显露什么情绪,只点头道:“我随表哥一同去。”
双胞胎世子虽然鲁莽,却一心维护她,要为她教训人,她怕宋垚拦不住。
也许是上辈子经历过太多的阴谋诡计,明枪暗箭,燕长宁对这种凑巧的事十分敏感,虽不至于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可凭空落下杯子还是让她本能地起了警惕之心。哪怕有了书生的解释,仍是要盘查清楚的。
两人一同进了茶楼,里面已乱成了一团,忠王府的侍卫已将一楼的茶客全部看管了起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惶惶不安。
燕长宁见状停下脚步,安抚道:“本郡主方才差点被此茶楼里落下的杯子砸中,因而让人进来查个清楚,惊扰了诸位,还请莫怪。”
众人一听其中的缘由,瞬间就理解了。
本来嘛!这些达官贵人都惜命得不行,平常伤了一根手指头都会闹得兴师动众,别说现在好好地走在大街上被人用杯子砸了,可不得追究?
又见燕长宁纡尊降贵,和声细语地与他们解释,很多人心情变得舒服了起来,脸上的惶恐渐渐消去,恢复了正常。即便有人心中依然忿忿不平,碍于燕长宁的身份,也不敢闹将出来。
宋垚眼见她安抚住了这些茶客,不自觉生出了刮目相看之感。
等他和燕长宁上了楼,那些茶客们就坐在一起悄悄议论了开来。
“京城里的郡主不少,就不知道这是哪位郡主小姐,看起来好漂亮好有礼貌。”
“貌似是平王府的清云郡主,听说这位郡主最温柔心善了,经常出来布施。”
“我看也像。”
“清云郡主真是个美好的女子啊!”
一旁的侍卫不干了:“屁!明明是我们忠王府的瑶乐郡主。”
正不吝赞美的大部分茶客们脸色却都又变了。
有人嘀咕:“不会吧!瑶乐郡主不是很凶悍吗?听说去年骑马撞伤了人,不肯赔药钱不说,还打断了人家的腿。”
“我也听说了,街坊都传瑶乐郡主蛮横霸道。”
有人信奉眼见为实:“可瑶乐郡主本人看着不像会做这种事的啊!”
侍卫斜眼:“那是不长眼的混账故意讹诈我们郡主的,讹诈不成,就到处败坏我们郡主名声。”
“瑶乐郡主砸了人家好好的当铺总不是假的吧?”
“对,我去看过那间当铺,被人砸得面目全非,至今没敢继续做生意。”
“你们知道个屁!那当铺黑心奸诈,骗压穷苦百姓的救命钱,我们郡主看不过去,才将它砸了,你们有闲话的功夫,还不如去找苦主问个清楚。”
听侍卫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
之前信奉眼见为实的那人感慨道:“真是三人成虎,瑶乐郡主这般清丽端庄的少女也有人敢编排,明明做的是好事,可传到世人耳中,真相却又截然不同了。”
“可不是!”
茶客们一致认为以后不能轻易听信谣言。
燕长宁随宋垚踩着木梯上了二楼,还未进厢房门,就听见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嚷。
“放开我和弟弟!不然要你好看!”
“再不放手,本世子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啊!你敢捏本世子!”
“呜呜……好疼……”
燕长宁快步进了厢房,举目望去,忠王府的侍卫尽数倒在地上,而燕长平和燕长安被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制住了手脚,压趴在了膝间,动弹不得。
那人坐在椅子上,侧对着门口,半张脸朝向燕长宁,神态悠闲,两只手正分别捏着双胞胎世子肉嘟嘟的脸颊,边捏边笑道:“服吗?”
“不服!”双胞胎世子很有骨气。
“荣世子,放了两位燕世子吧!”宋垚好声劝阻道。
“表哥,揍他!”燕长安听到表哥的声音,急忙搬救兵。
宋垚有些尴尬,论读书他在行,但拳脚功夫却差得远了,尤其对方还是以能打仗闻名天下的勤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