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卫太后的心,是一团乱麻。
当事人之二的卫韶和江春晓,皆是心情纷乱,不得平静。
江春晓在卫韶离开后,也没有精力再去管园子里的事宜,与他一番推拉应对,她现在很累。
于是,江春晓便让玲珑她们出去好生替她招待那些客人。
她则回到房中,想安静的躺会,缓缓神。
纵使目前看,她算是打消了卫韶对她身份的怀疑。
可,江春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躺在床榻上,她的心,一直静不下来。
合上眼,就是卫韶那张俊美的无可挑剔的冷脸,一会儿对她挑眉冷笑,一会对他发声质问。
还有,他留在她肌肤间的指温,久久不曾散去。
就像是烙印在她肌肤上一般,炙热滚烫。
“哎!好烦啊!”
翻来覆去的烙了半天的馅饼,江春晓猛的一个鲤鱼打挺,盘腿坐了起来。
她气呼呼的揪着自己垂落在耳边的青丝,贝齿咬唇,一遍遍的唉声叹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之前和卫韶分开之后,她都是担心再见到他。
因为,她怕被他给一剑砍死。
可是,今日真的与他见面了,而后又分开。
江春晓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里像是被塞进去一只上蹿下跳的小兔子,咚咚咚的响个不停。
这种滋味,不仅仅是害怕,还有……贪恋和期盼。
“江春晓!哎呀!你可不能再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她心中知道,自己一定要和卫韶永远保持距离,那才是平安活下去的王道。
可她……就是没出息的一直在大脑里循环播放着,那一晚,他唇齿微阖,气息凌乱,眼尾泛红,任由她作威作福,满眼愤恨中带着享受的勾人模样。
“啊!…………”
越想越清晰,越想越放纵!
江春晓翻个身,又趴回床榻中央,把整张脸都埋进松软的枕褥之间,不想面对此刻烦乱的心绪,还有脑袋里多彩的颜料……
*
卫韶自从接手金吾卫之后,除了节庆之日,就很少回到他和卫筠的家——宁国公府过夜了。
他一直都宿在金吾卫官邸的后院。
住了这么久,他倒是也从未觉得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可今晚,他却失眠了。
原因,他认为是床榻太硬,房间太闷。
可实际上,卫韶心中清楚,他究竟是为何原因才失眠的。
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一闭上眼就看到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对他说,大人放心,民女定然不会赖上大人的……
一想到这个画面,卫韶就气的浑身血脉逆转,顿时失去了全部的睡意。
他的长姐卫太后,在宫中为他的事焦心头疼的时候,卫韶本人也没好过到哪去。
领兵出征,秘密查证,平日里到哪都不认床的卫国舅。
这一晚,硬是瞪着一双漆黑的长眸,望着头顶的屋顶,发了一整夜的呆。
直到东方破晓,他才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而在那一个时辰里,卫韶还做了一个循环反复的梦。
梦里,他穿着白日里的飞鹤服,站在大街上,望着远处一道慢慢消失的窈窕身影,不停的问着同一个问题。
【你说,本国舅到底是差在哪里了!?值得你那么嫌弃的急着与我划清界限!?】
恍惚之中,那身影的主人一直都没有回头,半点没有对他的留恋。
卫韶挣扎着想醒,从来入睡容易,醒来更迅速的他,这一次失败了。
许是整夜失眠,身体太疲惫吧。
他到底是做了一个小时这个循环梦之后,才猛地一下睁开挂着疲态的眼皮。
*
翌日,文丞相府邸
阳光耀眼,花香满园。
“胡闹!灵儿!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那卫韶是何等厉害之人?
若是你出了岔子,被他抓去,那可怎么办?!”
说话之人满眼担忧之色,盈透的面颊因为急切而隐隐生出一抹嫣红。
大雁左丞相文良的嫡孙女文芷若,抓着郢大将军的妹妹郢灵儿的衣袖,黛眉蹙着,将她周身看了个仔细。
见郢灵儿气色红晕,神采奕奕,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还好……你全身而退,没有半点损伤,不然我就真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郢灵儿知道文芷若的性子,可不敢告诉她,自己被卫韶打中了一掌的事。
不然,她估计要气死了。
好在,她身体素质好,抗打,那一掌也没伤到她。
“文姐姐,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你是为了我才去冒险做这等傻事,该说对不起是我才对!
都是我的事,让你跟着担心了!“
原来,昨日在喜乐园里那个黑衣刺客就是郢灵儿。
前几日盯梢卫韶,故意让他起疑心的也是她。
只是,她做这件事,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好朋友文芷若。
文芷若年芳十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