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昏暗的地下通道走了好一会儿。
门一开,外头的光线涌入。
乍然明亮,二芽儿的眼睛蓦得眯了起来,待到适应才睁开。
明明只走了半个小时,怎么就从河东陈家走到河西镇的中心区域了呢?
至于解清为什么能确定是河西镇的中心区域,这也多亏了“二芽儿”身份卡的日子。
那日赶集,想要去河西集市就得穿过河西镇的中心区域。
河西镇的中心区域,有个极大的空地,连通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条主路。
顺着这些路,就能到到河西镇的各个方向,甚至还能找到河西镇四个大族的屋宅。
听之前赶集的时候,李二婶与村里人一路时,那几人的闲聊即可得知,十几二十年前,河西镇镇中并不是现在的空旷广场。
这片广场的建立,是十多年前某一天,河西镇四家搬离腾出来的。
至于搬离原来镇中的位置,众口不一。
有说的是这几家子闹得不愉快,眼见不烦,各自挑了一个方向,住在镇子的某个方向去了。
有的说,外面世道乱了,也涌入些新风气进来,河西四家族受到了外界的影响,分开了。
还有的说,这四家族的人忽然好心,留给普通人家一个大场地,方便一些小集市小会展活动。
不过,在这七嘴八舌的闲聊中,有一位老者却和众人说的不一样。
老者的声音不大,很多人都没听清楚,就算听到了,也是笑呵呵两声。
解清为了打探些各种消息,将各种传闻啊、八卦呀,一个个听得可仔细了。
这位老人的闲谈和其余几人的完全不一样。
他说啊,那几家子,在供拜什么,
——供奉的像啊牌啊,让这四家搬走的。
也是这随口的一句话,解清就多看了眼河西镇中的广场。
很大,非常大,宽敞过头了。
那片地,原先住了四家宅子的人。
河西四家的屋宅也不小,中心的区域一清理,留下来的场地能不大吗。
半个钟头的时间,天亮了。
这夏天,天色本就亮的早,也不算奇怪。
可这距离,就很古怪了。
后世有车辆等各种代步工具,半个钟头穿一座大镇子很容易。
可当初解清跟着李二婶穿过河西镇到河西集市,可费了好几个钟头呢。
莫不是与黄衣师公手中点的香有关吗?
此时的镇中广场内,没了赶集那日见到的空荡。
嘈杂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通过二芽儿的眼睛,解清看到,
广场上的每个人,手中似乎都举着一根燃烧的红色蜡烛。
红蜡烛。
这究竟是红蜡烛?
还是先前被二芽儿一家撞破,熬制出来的血蜡烛?
出来过后,适应了明亮的二芽儿眼睛四处乱看。
在找人,在找李二婶和大妞。
她极其焦急。
可这样四处滴溜一圈,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阿妈……大妞……”她失望极了,小声嗫嚅,“你们在哪啊……”
也是四处乱看,解清也清楚了这个广场的布置。
广场的中央,三层又三层,一共九阶梯,一圈圈的架起来一个小高台。
四条红色的地毯从下往上铺满了整个高台和阶梯。
四台红地毯,同样对应了河西镇四个方向的主路。
高台的最中心,稍微小了些。
这里放了个似乎有些高的像,被大红的绸布遮住。
二芽儿的视线并未落在广场中心,她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解清能看到的广场布置也自然被限制住了。
高台之上无法见到。
高台之下的部分,还是能看到不少。
围绕着高台阶梯下,桌与桌相连,摆成弧形。
为了美观,这些桌子上也是铺着一张张红布,红布垂落的地方,挂着黄色的流苏。
这是摆放供品的桌子。
桌子上摆放了大大小小的精美盘子,最中间处还放着插了三根香的青铜小鼎。
那线香燃烧着,只不过燃烧的缓慢过头了。
乍一看,这就是大型香会举办的祈福活动。
可那青铜小鼎内的线香,解清见过,就是刚才。
是黄衣师公手上捏着的三根香!
黄衣师公带着二芽儿的骤然出现在离高台的不近不远处,周围拿着红色蜡烛的人山人海却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刚从地道里出来,黄衣师公看着广场内的布置,似乎是比较满意。
黄衣师公并未理会二芽儿,他似乎在望着高台的中心处。
而二芽儿在寻找了两三圈,都未发现想见之人的身影,整个人垂头丧气,已然是失落极了。
就在两人无声想各自的心事之时,背后传来了声响。
脚步有些急,还有高跟鞋敲响在地面上的清脆声。
听这动静,似乎来人还不少。
“大师!您终于来了!我们四家,一切准备妥当!”
脚步声缓和许多,那青石地板与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