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凡顿时无语,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身上的符箓,是个宝贝?”
二人不敢犹豫,争相回答道:“是帮中兄弟聚会喝酒,他席间喝得大醉,说有个好大本事的道长,赠他的符箓如何如何神异。我们便起了心思,趁他喝醉熟睡时,偷偷拿走了。”
此时魏邛已经拿着棍子打来。
张立凡瞪了他一眼。
魏邛终究不敢在小道长面前放肆,顿时偃旗息鼓。
张立凡哼了一声道:“你打他有你的理由,我不会拦你。但你也要知道,若不是你自己吹嘘炫耀,平日里仗着有把子力气,喜欢欺负帮中兄弟,哪有今日之祸,这一场教训,你若不记得,日后说不定还有别的祸患招来。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两次。”
魏邛闻言,顿时醒悟,丢了棍子,满面羞惭的说道:“我白活了这么大年纪,竟没有小道长懂得道理多。”
张立凡玩笑似的说道:“那可说不准,我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你叫我一声爷爷,没有错。”
魏邛可不认为他是开玩笑,如此年纪,便拥有这么大本事,可不就是个前世转生的妖孽,惊骇之中,又觉得理所当然。
于是更加敬畏天地鬼神之事。
冯老三和韩万孙被他一言救了性命,自然是磕头感激不尽。
张立凡不再理他们,让彩环带路,一路去他们家里一探究竟。
月夜下,冯老三和韩万孙一路谈论着小道长的神异,一路并肩而行。
忽然,韩万孙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听说,鬼一般不会说假话,对吗?”
冯老三一时不明所以,颔首道:“是的,吧。”
“所以,我婆娘大腿上的事,你真的知道,对吗?”韩万孙忽然扭头,死死的盯着冯老三。
冯老三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后,慌忙说道:“兄弟,你听我狡辩,不,你听我解释。”
“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
山路之上,两道人影转眼厮打在一起。
距离集镇不远有一片无名小村落。
村里人一出门,彼此便能碰面,都是亲戚邻居。
张立凡在彩环的引领下,很快来到这处村落。
书生覃怀恩,在这个村落里,自然是薄有声名。
毕竟这么小的村子里,出了一个读书人不容易。
覃怀恩其实也有个秀才的名份,之所以蜗居在这个小山村,实在是怀才不遇。
他自认学富满车,胸中藏有沟壑。
然而十年寒窗,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他心里面可能也有些不平之气。所以便待在这个清净的村子里,发奋苦读,以期来年再遇。
一年之后又一年。
庭前的小树成了林。
门口小径长满了蓬蒿。
屋梁上的落叶扫了一茬又一茬。
膝下小儿渐渐长大,而他仍然没有成材。
曾经在溪水边,认识的浣纱姑娘,一点点变成了水灵灵的妇人。
他家里开始出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书生眼中,曾有光芒如秋水,如今却如老道士的洗脚水一般浑浊。
张立凡来到覃怀恩家门前的篱笆墙外,驻足观察。
书生家那名水灵灵的妇人,已经化为鬼,此时站在他身边。
彩环指着篱笆院墙说道:“书生好风雅之事,我费了好多心思,造了这处篱笆小院啊。”
又指了指那边的一处花坛道:“书生喜欢花下论风月,我便采集了四季百花,种在了那花坛之中。”
忽然指了指门口的一对硕大的鹿角道:“书生曾说,帝王好游猎,我便在寒冬里,设了陷阱,守了一个月呀,成功猎到了那头鹿。”
张立凡点点头,不吝夸奖道:“你是个好姑娘。”
彩环闻言,一脸落寞道:“我不好,我做的事,村里的人都充满鄙夷。可是我有孩子和夫君要养啊,我对村里的闲言闲语一概不理。因为我知道,我的夫君学富满车,将来要考大功名的。”
张立凡默然无语。
忽然看到房间里的灯亮了。
“呀,我夫君要起夜了,他嫌弃那夜壶晦气,不肯在屋里解决。寒冬腊月,也要去外面的茅房解决呢。”
彩环有些惊慌,求助的看向张立凡道:“怎么办,怎么办,他要出来了,我要不要见他?”
说话之间,“咯吱”一声,木屋门开启。
覃怀恩抱着一大堆书籍走了出来。
“他要干什么?”彩环想要躲避,然而看到书生的瞬间,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覃怀恩无情的将一大堆书籍丢在院子中。
“他以往最珍爱这些书籍,都是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书架上的。”
覃怀恩脚步有些踉跄,胡子不知多少天没打理,看上去有些凌乱邋遢。
“他清瘦了好多呢。”彩环忽然叹息。
覃怀恩返回屋里,不久又抱出一摞书籍。
他将所有书籍都堆在了院子里。
双目无神的瘫坐在书堆中,神经质的捡起一本厚厚的书册,奋力撕成两半。
发黄的纸张洒落一地。
“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