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过了两天。
十月底的四九城,一天比一天冷。
保卫科已经发放了冬装,包括棉袄棉裤以及帽子手套等等物资。
第一批供站岗执勤的保卫科,第二批供外出执勤的保卫员。
最后一批供保证后勤以及领导干部。
陈知行领取到了自己的冬装。
65式冬装棉袄通体深绿色,用料很足,里面全是厚实的棉絮。
穿在身上能盖到大腿七分,两排扣子扣住,不一会就暖和起来。
棉裤帽子手套也是过冬的必备品。
轧钢厂今年效益好,杨亮平特批,后勤处给每位员工发放了一个暖壶,两条毛巾。
大家伙干活的劲头更足。
陈知行带着发放的冬装回家,看到袁秀芬忙活着拆解家里的冬装。
何雨水和陈宁在边上帮忙。
三人都穿上了轻薄的小棉袄,干的热火朝天。
“妈,又要拆爸的棉袄了啊。”
陈知行放下衣服,对眼前的一幕并不陌生。
陈甲田是保卫科内勤组的保卫员,按照保卫科两年发放一次冬装的规定,每隔两年,陈甲田的棉袄就能换新一回。
两年前的旧棉袄万万没有丢弃的道理,都是好棉,珍贵着呢。
袁秀芬负责拆解棉袄,弄出里面的棉絮,趁着出大太阳的时候晒一晒,给陈知行和陈宁做新棉袄。
一直以来,陈家都是这么过的。
“是啊,马上要过冬了,我把你爸的棉袄拆了,给陈宁和你做两件棉袄。”
袁秀芬头也不抬的道。
“妈,今年不用给我做了,厂里给我发了新棉袄。”
“给你自个和陈宁做一套吧。”
陈知行拍了拍自己拿回来的衣服。
心里有些感怀,拆完父亲陈甲田的棉袄,以后家里关于陈甲田的记忆,又少了一些。
可能再过个七八年,就只有陈家几人的记忆中,能有陈甲田的身影了。
“好,衣服好好穿,别弄太埋汰了。”
“以后你有孩子了,我再把你的衣服拆出来,给小孩做过冬的衣服。”
袁秀芬叮嘱。
何雨水扭头,看了陈知行一眼,眉目带笑。
陈知行递出一个眼神,示意何雨水跟他进屋。
何雨水赶紧撇过头,继续跟着袁秀芬干活。
陈知行拿着衣服回屋,换上自己衣柜里的一件棉质马甲。
这件马甲也是深绿色,是去年袁秀芬用陈甲田的棉袄,拆解后重新缝纫制作的。
“今年得给大黑做一件衣服,可别给大黑冻坏了。”
袁秀芬忽然想起个事,冲着大黑招了招手。
大黑摇着尾巴来到袁秀芬跟前。
“咱大黑也是有编的狗子,在保卫科吃好喝好,身上肉都多了。”
袁秀芬撸了几下大黑的皮毛,很是满意。
猪来财狗来富,猫儿来了开当铺。
家里养的狗子膘肥体壮,是好兆头。
“妈,大黑有编,过几天会有保暖的物资发放,不用特意给它做衣服。”
陈知行从屋里出来,提醒。
“厂里给的那是厂里的,咱们家还是得给大黑做一件。”
袁秀芬坚持。
“妈,有多的棉絮,你给自己做一件呗。”
陈宁说道。
“妈有,不差那一件。”
袁秀芬呵呵一笑,看向何雨水:“雨水,婶子给你做一件棉袄,你想要啥样的花色?”
“啊?给我做?”
何雨水一惊。
“嗯,今年不用给知行做,多出来的棉絮和布料,可以给你做一件。”
“你是个好姑娘,我都看在眼里。”
袁秀芬一脸真诚。
她看得出来,何雨水和自家大儿肯定是处上了,要不然何雨水不能天天来陈家,辅导陈宁写作业,给她帮忙干活。
姑娘家家做的很好,自己这个做长辈的,不能差事。
“我不用,我够穿了。”
何雨水有些慌张。
陈知行拎了把小马扎出门,坐在门口歇着。
屋里的事都交给袁秀芬处理。
他负责发工资了把钱交给袁秀芬就行。
正歇着呢,阎阜贵拿着一件棉袄,来到陈知行面前。
“知行啊,有个事得麻烦你。”
“啥事啊三大爷。”
陈知行一听这话,知道阎阜贵有事相求,连忙起身。
“你看我这新发的棉袄,味儿是不是不对?”
阎阜贵递出手里的棉袄。
“是吗,我闻闻。”
陈知行接过棉袄,放在鼻子下。
还没吸气,他便闻到一股轻微发臭的味道。
陈知行鼻子贴着棉袄,用鼻子轻轻吸了口气。
一股霉味混杂着消毒水,还有一丝丝顽强的臭味,灌入他的鼻腔。
陈知行差点咳嗽。
“咋样,是不是有问题?”
阎阜贵迫不及待问道。
“有问题,你先等等,我回屋闻闻保卫科发的冬装。”
陈知行把手里的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