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洒落,顾慎之面色冷峻,带着洛白马来到义庄。义庄阴森森的,纸钱零零落落散的满地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一口破旧不堪的棺材静静地摆放在大门口,赌坊坊主的尸体就躺在这口棺材之中,散发着阵阵诡异。
洛白马神色凝重地走上前去查看,抬眼望去,尸体没有半丝腐烂的样子,只是脸上流动着黑色,双眼瞪的突突的,脸部肌肉以一种诡异的状态皱在一起。洛白马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随后,她伸出手,粉色光芒闪过,尸体的头顶缓缓浮出一团黑雾气。那团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洛白马手中缓缓蠕动,又恶心又恐怖。黑雾离开坊主头顶的那一刻,坊主的脸,肉眼可见的消融了。
顾慎之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他还从未遇到如此稀奇古怪。只见他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手段?”
洛白马面不改色沉声道:“一种术法罢了,他死之前遭受过残忍的精神虐待。他的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了,如今我撤去了术法的残留痕迹,自是哪里受伤最重哪里就会消融。”
顾慎之轻叹一口气:“虽然赌坊坊主不是个好人,但却从不与人结死仇。”罪不至死的人,被凌虐致死,即便顾慎之时常与恶人打交道,依旧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所以顾大人就怀疑一个月前唯一与他有争执的我?”洛白马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顾慎之,微微上扬的嘴角,似是嘲讽,又像是在他的脸上看出了端倪。
顾慎之压下胃里不断翻滚的那股恶心感觉。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本官不是怀疑你,是怀疑所有与他打交道的人。”
洛白马将掌心的黑雾驱散,若有所思:“这种程度的精神凌虐,要么是仇怨恨之入骨,要么就是他脑袋里有让人疯狂的秘密。顾大人猜是哪一种?”
顾慎之严肃地看着洛白马,咳了一声:“本官需要证据,无端的猜测即便无限接近真相也当不得证据。容本官提醒一下,洛掌柜,你还未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洛白马沉默片刻,随后开口问道:“顾大人,我能问问大人,查赌坊内众人的时候,是否有查到一个黑袍人呢?”
“黑袍人?九娘子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顾慎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意外之喜。
“顾大人,您可知这赌坊的后台是谁?”洛白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
“莫不是这黑袍人,与赌坊的后台有关?”顾慎之微微皱眉,思索着。
“我当日赌赢的是一张卖身契,但赌坊坊主不给我,反而命人打杀我。我猜也许不是他不给我,而且他没有权利将那张卖身契给我。”洛白马仔细回忆当日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当时的坊主很奇怪。
“九娘子最终拿到了那张卖身契,说明有人将卖身契拿出来了,可是你所说的黑袍人?”顾慎之看着洛白马,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若我感知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黑袍人。”洛白马又想了一遍,还是觉得黑袍人的嫌疑最大,于是肯定地说道。
“感知?洛掌柜可是没有亲眼所见黑袍人拿出卖身契。”顾慎之看着从迷茫到斩钉截铁的洛白马,有些气结。
“卖身契是从一团黑雾里掉落的,而黑袍人当时就在二楼的楼梯口,周边又没有其他人。”洛白马回忆当时的情况努力解释着。
顾慎之沉默片刻,突然转变了态度:“洛掌柜,推断很合理,可惜没有证据。你还是去慎刑大狱吧。”
洛白马笑了笑,挑衅似的:“顾大人呀,您要抓我下大狱,也同样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那就制造一些。”顾慎之微微扬起的眉毛好似无声的恐吓。那身深色的官服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顾大人,这是……在吓唬我?”洛白马看到顾慎之原本隐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打了个手势。修长的手指,骨骼分明,甚是好看。
她微微眯起眼睛,朝着顾慎之眨了眨,将两人之间原本针锋相对的压抑气息给冲散了。
顾慎之站直了身子,挑了挑眉毛,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缓缓开口道:“洛掌柜这是不愿意去大狱里待着?”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洛白马却从他的口中听出了戏谑。
洛白马轻轻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倔强。她反问道:“看样子,顾大人,是需要我配合演一出戏?”她的眼神水汪汪的,带着几分挑衅迎上顾慎之的目光。
顾慎之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宛如深潭中泛起的涟漪。“引蛇出洞,这出戏,九娘子觉得如何?”
洛白马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笑笑道:“顾大人,不愧是国之栋梁,这说一套做一套的才能,我自愧不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誉,顾慎之不愧是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政客,既当又立的手段很是厉害。
顾慎之似乎并不在意洛白马的讥讽,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平静地说道:“九娘子好生在大狱里待着,有什么短缺,也可尽数与我交待。”
洛白马眉头微微皱起,那好看的眉间有些许顾虑:“顾大人,您觉得我要在大狱里待多久?”
顾慎之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思索了一会,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