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远山不可置信,“这就同意了?”
二喜想了想,“你们知道农村妇女都迷信吧?我们村有个……怎么说呢?就是半仙儿。她跟我妈说我是什么转世,身上的福气都往外漏。让我妈尽量什么都听我的。”
黄智点头表示理解。他在农村待得久了,对农村人的迷信深有体会。
许文的家族除了他,都是生意人,生意人也很迷信,他也很理解。
曾远山不理解,“人家说,你妈就信啊?人家要说让她把钱全捐了,她捐不捐?”
二喜已经习惯了爱抬杠的大爹,只好接着解释,“我们家做生意买房子,都是听了我的建议。原来家里上下没有一百块。现在身家十大几万是有的。”
“上个月,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爸在一个葬礼上把手炸没了。后来我爸来北京参加咱们的认亲礼。然后,在老家,我有个姑奶奶的葬礼上,有个人炸伤了。”
二喜说完看看愣住的大爹,又说了一件爆炸性的事。
“我让你帮忙保管的股票认购证是1800张,上次跟你们说值钱,其实是特别值钱,现在已经有人出到了一千多一张。我爸妈不知道。你们别说漏了。”
屋里陷入了良久的寂静。许文首先打破沉默,“二喜,这个事儿,除了我们以外,不要跟别人说了。”
二喜很无奈,“已经晚了,我大伯不讲信用,估计已经告诉了大伯娘。今天他的朋友来家里找我回收认购证,让我挡了回去。所以我才要紧急搬家。”
黄智立马表示认同,“今晚就不要回去了,你大伯家不能呆了。钱财乱人心呐!”
曾远山已经站起来,去收拾书房,还招呼黄智帮忙。又让许文出门搞张床。
看着已经行动起来的三个人,二喜笑得温暖。她何其有幸拥有这么多对她很好很好的人。
赶在天黑之前,林秀兰来到了曾远山这里。因为曾老是二喜干爹的关系,林秀兰跟他也不再客气。不止参观了房间还让曾老带她转了转家属院和北大校园。
对一切都很满意的林秀兰也不再耽搁,饭都没吃一口,就打了个面的直奔王军家。
也不知她怎么解释的。当晚就带着二喜所有的行李回到了家属院。还带来了王军。
王军对曾远山和黄智嘱咐万千,要他们照顾好二喜。要说二喜最舍不得谁,当王军莫属。这个老人是真的爱护她,尊重她。
二喜有些惭愧,“四爷爷,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是某些人该说对不起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都明白,这是最及时最正确的决定。”王军像是洞悉了一切。
“我呆在家里也没意思,今晚和你妈一起回老家。好几年没见到你爷爷了,怪想得慌。顺便收点铜钱去。等我回来以后,让你干爹给我掌掌眼。”王军乐呵呵地满眼向往。
“这有什么难的,有拿不准的只管拿来,我给你看看。”
曾远山很是喜欢这个心胸豁达的老哥哥,按辈分儿来说是叔叔。众人说说笑笑送走了两人。
时间像吹过的风,转眼即逝。不知不觉间已经五月份。
曾远山心疼闺女早起赶公交上学。愣是跑了好几天,托了好多人,把二喜转到了中关村二小。刘铁柱为此心疼了好久。
二喜按照自己记录的上海来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拨回去,告诉了他们自己换电话的事儿。
最近经常接到那边的电话,认购证一直在上涨,不过,还远没有到达二喜心中的数字。
二喜在干爹家里待的很舒服自在。学校到家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爷仨馋了就自己做点,大部分都吃学校食堂,偶尔去许文家里蹭蹭饭。
二喜有自己的学习计划,两个干爹并不干涉。在得知二喜自学英语后,大爹竟厚着脸皮找了同一个楼的李教授当二喜的家教。
为了两个干爹的身体健康,每天清晨六点钟,二喜就带他们进学校围着未名湖走路。
后来发现这项运动不适合腿脚不好的二爹,于是便换成了太极。打上一个小时的太极,在学校吃完早饭,就该上课上课。
中午二喜放学,会直接去食堂吃饭。吃完饭爷仨一起回来午休。
晚饭过后,一家三口遛弯半小时,二喜七点到八点钟,去三楼李教授家学习英语。
清风依然保持每两天给二喜寄一封信。二喜发现这小子脑子特别好使。学习进度非常快,是个学霸的苗子。最近总是找各种练习册给他寄回去。
五月下旬,天气渐渐热起来。家里的电话也差点被打爆。苏婷婷最终没能扛住诱惑,以每张三千块的价格卖了手上的认购证。
卖完她就后悔了,因为价格每天还在迅速的涨。
1992年5月21日晚上七点钟, 曾远山准时打开电视,调到中央台新闻联播。不久电视播放了一则新闻。
“黄智!黄智!快出来!”曾远山大声呼喊。
带着眼镜,手拿大部头史书的黄智走进客厅,没好气地说:“干什么?”
“快来快来!你看看新闻,快点!马上播过去了!”曾远山卖力招呼妹夫,让他看电视新闻。
黄智看曾远山激动地样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