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九旸是被妈妈硬拉倒乡下,正好趁着这次脚受伤好好放松放松神经。
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成天比家里的老人还沉默,除了看书就是睡觉,早熟的叫人害怕。
厉母让他到田野间走走,或者去村里找些小伙伴玩玩也好,这才是十几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厉九旸明着答应母亲,一转头捧着书在村后找了个僻静的阴凉处,继续享受独处时光。
秦语打扫完家里的卫生,同时也把奶奶挪走她家大部分家具东西的事宣扬的差不多了。
拎着一桶黑乎乎的脏水从后门走出。
哗啦的一桶脏水,涌泄进干渴的田地里,惊醒了树荫下看书看睡着的厉九旸。
“我说,你倒水都不看人的吗?”难得放松的时光被秦语一桶污水破坏的淋漓尽致。
而且黑水花还迸溅到他洁白的t恤衫上,留下难看的污渍。
厉九旸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阴沉着脸抬头,看清泼他水的人是谁后不悦的神情瞬间收敛不少。
居然是她?那个很会演戏的小骗子。
秦语也还记得厉九旸,昨天在汤叔的诊所要不是面前这个男孩,或许她还得再费一番口舌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秦语仔细搜寻记忆,她怎么完全不记得面前这个少年是谁家的孩子?
“对不起。”秦语淡淡的道歉。
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布置了一天的网,这会要回去收才行,没心思和一个少年多纠缠。
待会奶奶就该怒气冲冲的找过来了吧,她得去村里占
个好位置,最好家家户户都能看见奶奶对她厮打辱骂,才不枉费她辛苦一天的宣传。
“喂!我允许你走了吗,小骗子!”
厉九旸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比自己还拽的人,而且上次他还帮了她,难道这丫头不记得了?
他迅速起身一只手拉着秦语,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t恤。
“敢弄脏了我衣服转身就跑的人你是第一个。”
秦语抽了抽手臂,没抽出来,看来不把眼前这个人打发走,她是没法离开了。
她转过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厉九旸,略微挑眉,“所以呢?”
厉九旸见她毫不畏惧的直视自己,既没因为自己这张脸而脸红,也没因为他的故意找茬而害怕。
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难得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出个这么灵动通透的丫头。
他干脆利落的高举双臂脱下t恤,刚入秋的天气并不是很冷,厉九旸上半身只有这件体恤,脱了里面可就啥都没有。
夕阳西下,秦语家的后门口,一个敢脱一个敢看。
看完秦语才略嫌弃的撇走眼神,活到三十岁的她什么完美身材没见过,一个毛头小子,难不成以为这样就能令她陷入窘迫?
厉九旸一向对女孩子看他的目光不太在意,就这一次,他着实是被秦语那不屑的小眼神给激到了。
这幅很受欢迎的皮囊居然没能让这丫头产生一丝波动?
厉九旸也不知道自己在气馁什么,略生气的把t恤往她怀里一塞,面颊微微爬上一丝可疑的红晕。
“这件衣
服五百多块,自己掂量下洗坏了或者洗不干净你能不能赔得起,洗干净后到村长家找我。”
说完,厉九旸径自走了。
秦语愣了一瞬,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白t恤,脑子里闪过直接扔了它的想法,她哪来的时间给一个陌生男孩洗衣服?
每天觉都不够睡,洗完了又往哪儿晾?
好在五百多快的天价及时拉住了她的理智,汤叔好像说过他是村长的孙子?
那还是别得罪了。
秦语赶紧把衣服藏好,大门上锁跑村子中间跑去,继续她的计划。
就因为这会耽误的时间,她奶奶已经先一步当着村里众人的面诉起苦来了。
秦语赶到后没第一时间出现,静静躲在一边听她奶奶怎么抹黑她。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丧良心的话是谁传出来的?啊?!
我大儿子孝顺是村里出了名的,他每年在外头赚大把的钱,心疼我和他爸吃穿用都不太好,这才把东西给我们的。
谁偷了!我家那孙女才是个十岁的孩子,她知道什么?她胡说的话你们也信!那个死丫头什么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成天低着个头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年年考试都没及格过,八成是脑子有问题。
谁信了她的话,谁就是傻子!”
朱奶奶这话引起了不少人心里不适。
“诶,这怎么说话呢。”
“就是,怎么还骂起人来了,这老婆子。”
这些会说三道四把消息传到朱奶奶耳朵里的人可不就是信了吗?闲着没事特意来凑个热闹。
朱奶
奶见人生气,脸色一转换,语气缓和下来。
“嗨!我这不是说那些喜欢胡说八道的人吗?咱们村的人谁心里不和明镜似的,我家那死丫头哪能骗得了你们。”
“就是就是,我们也是好意特意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家丫头收敛点,别在外面瞎胡说八道了,您朱婶子可是咱们村出了名的热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