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元见她与理据争的样子，沉吟片刻道：“七日为限。”

宋尽欢本以为还要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容易就准了。

诧异的同时不免心头大喜。

从大袖子里掏出一个包子，宝贝似的捧到许清元面前，目光晶亮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大人，吃包子不？”

那语气，上供的仿佛是稀罕之物。

许清元鬼使神差地接过，“多谢。”

宋尽欢本来就客气一下，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真的要。

她咽了一下口水，颇有些舍不得地瞅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包子。

许清元心头冷笑，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当着对方的面咬了一口，并满意地评价道：“包子不错。”

宋尽欢当即拿出大袖子里的另一个包子，大咬一口，带着一种奇奇怪怪的攀比心，语气颇为得意道：“我还有一个！”

许清元微愣，目光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包子，一股难言的烦躁与本能的不安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眉头微皱，冷不丁道：“下去吧。”

声音也冷了几个度。

宋尽欢的笑容僵在脸上，“是，许大人。”

是她逾矩了。

青衣少年离开得干脆利索。

议事厅陷入一片沉静。

许清元才反应过来，该问的东西，一点都没问出来。

他眸色暗沉地盯着包子良久，随即面无表情地将它一口一口咽下。

江师爷必然在隐瞒什么。

他所查之事肯定跟江师爷所遇之事相同。

许清元不知在不满什么，或许是对方的提防心，又或者是对方对他算得上随意的态度。

宋尽欢踏出议事厅后，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前一天的两个捕快过来找她，禀报要事。

捕快甲：“石朗在三年前确实霸占了石大娘家的良田。”

捕快乙：“不仅如此，还买通了状师。”

捕快甲：“当初的钱谷师爷也被石朗所收买，因此石大娘的事根本传不到县令的耳中。”

宋尽欢恍然大悟，难怪石大娘对于申冤如此冷漠不抱希望。

宋尽欢将纸墨笔砚放到挎篮里，大掌一挥，“走，去石大娘家！”

因前一天发生了遇刺一事，城中巡逻加倍，宋尽欢出衙门也多了两个捕快随行。

一行人很快出现在石大娘家中。

宋尽欢将宣纸摊开在石桌上，提笔道：“石大娘，状纸我替你写，你有冤尽管申。”

石氏错愕之下热泪盈眶，当场就要下跪磕头，被宋尽欢身后的捕快拦住。

“石大娘此礼过重，江某愧不敢当。”

“石大娘快将诉求告知，我好上呈给许大人。”

石大娘抹着眼泪，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将诉求一一告知。

宋尽欢快速落笔，石大娘按手印。

当天下午，宋尽欢一路小跑着去见许清元。

还没站稳，便迫不及待道：“大…大人，石氏的案子，明日可开堂公审吗？”

许清元淡声道：“状纸。”

宋尽欢赶紧从怀里掏出来，拿过去。

许清元一目十行，“情形恶劣，明早开堂。”

宋尽欢展颜，掷地有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