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璟白皙纤细的指尖轻轻叩击在梳妆台上,那水雾朦胧的眸子此刻却透着一丝深沉。
之前,她没入墨寒诏眼的时候,莫说是离间他们,连见墨寒诏的面都得等待机会,小心翼翼谋划。
眼下,云暮璟已来到墨寒诏身边,墨寒诏虽不爱她,却也心疼她,给了她位分,让她待在呆在东宫。
如今,云暮璟总算也将一副烂牌重新打起来,站稳脚跟,能跟云思语斗一斗。
雨宁叹了口气,但也明白侧妃做事,向来周全,决定避子,想来是有原因的,便没有多说什么。
“侧妃娘娘,今晚殿下应该会来,奴婢想着吩咐小厨房多加两道菜。”雨宁站在云暮璟身后,拿起紫檀木的梳子。
她沾了桂花油一边给云暮璟梳着脑后散落开来,宛若瀑布一般的三千青丝,一边柔声问道,“过会儿奴婢把菜谱拿来,侧妃瞧瞧?”
“用不着。”云暮璟拿起白玉瓷瓶,慢慢盖上瓶塞,然后放进抽屉中,拿起旁边的钥匙,把抽屉上锁。
刚沐浴完,云暮璟整个人还有种出尘宛若谪仙的感觉。
她手肘撑着梳妆台,指尖搭在下颚处,勾起一抹睿智又笃定的笑,“殿下,晚上不会来的。”
雨宁听的微微一愣,疑惑地道,“但奴婢方才在殿外,听见殿下亲口说...”
云暮璟那泛着无辜之色的水雾眸子抬眸看了雨宁两眼,悠悠地道,“傻雨宁,你以为,幽月殿那位,是当真病了吗?”
雨宁心头一凛,意有所指地道,“侧妃的意思是...”
“无非是想使手段,把殿下骗过去而已。”云暮璟耸耸肩膀,柔柔地道,“殿下心里最重要的人,还是云思语。”
“殿下既然入了幽月殿,今夜,就不会再出来了。”
雨宁闻言,顿时焦急起来,“太子妃这是想霸占殿下,不让侧妃娘娘侍寝,这可怎的是好?”
“没办法,云思语抢走我的身份,占这么长时间我的位置,也当了这许多年太子的未婚妻。”云暮璟清丽绝美的面容泛起一抹寒意。
“她在太子身边待的时间比我久,自也在太子心中占的位置比我重,所以,硬抢,我抢不过她。”
“不过呢...”说到这里,云暮璟唇角弧度渐渐加深,“她这么做,能留的了太子今夜,明夜后夜呢?”
“太子最重承诺,却因为云思语,没能完成跟我的约定,太子又如何想?”
那自然是觉得亏欠她,故而想办法弥补她了。
给云思语这次留太子的机会,云暮璟能获得的,比云思语多的多。
而且云思语称病强行拖住太子,晚上也不可能侍寝,无非就是跟太子待一晚上而已。
雨宁怔了怔,也是面露恍然,便没有再继续开口。
幽月殿。
墨寒诏换了身崭新的衣裳,然后急匆匆地就去到幽月殿。
他抬步迈入幽月殿的刹那,便是浓郁的药味铺面而来,熏的他秀逸的眉透都是皱了皱。
“参见太子殿下。”
幽月殿中伺候的宫女们本来都围在云思语的床榻前,见墨寒诏,全部都低声行礼。
“嗯。”墨寒诏只是轻轻答了一句,他瞧着躺在那脸色极其不好看的云思语,顿时面色一变,上前道,“这是怎么了?”
“君泽哥哥...”云思语见到墨寒诏,便强撑着要起身。
墨寒诏一把握住云思语的手,坐在她的床边,皱眉地道,“为何会突然身子不适?”
说完,他余光斜睨向周遭的宫女,沉声低喝道,“你们主子昨儿还好好的,一晚上就变成这样,都怎么照顾的?”
诸位宫女全部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齐齐颤巍巍地道,“殿下恕罪!”
真是一群笨蛋。云思语不由得暗暗翻了白眼,有些无语。
她要的是他们恕罪吗!她要的是让君泽哥哥知晓,他昨夜宠幸云暮璟,她有多伤心。
好叫君泽哥哥以后跟云暮璟那个贱人断绝关系!
云思语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她余光马上斜睨向旁边的银锁。
银锁虽然不愿,但还是不得不道,“昨夜太子殿下没来幽月殿,太子妃念着殿下,派人去打听,得知殿下去了暮月殿,一直心情不好。”
“这心事郁结,便病倒了,奴婢们着实是尽力了。”
墨寒诏一怔,随即低头看着云思语时,察觉到云思语神情确实有点不好看,顿时有点沉默。
倏尔,他看向旁边刚给云思语诊脉的太医,问道,“太子妃情况如何?”
王太医早就被云思语买通,照着云思语给她的措辞禀道,“回殿下的话,太子妃娘娘情况不大好。”
“臣只能用药帮太子妃调理,可这些,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王太医道,“想让太子妃好转,还得殿下多多上心。”
墨寒诏抿抿唇角,摆手道,“孤知道了,都给孤下去吧。”
随着墨寒诏话音落下,王太医和幽月殿中的宫女们全部齐齐退下,只剩下他和云思语二人。
“君泽哥哥...”
墨寒诏低头望着云思语,清俊的容颜掠过一丝歉意,“思语,昨晚的事,你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