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朱由检微微颔首,冷声道:
“宋卿家此时站出来,莫非是要为这个悖逆之徒,卖主求荣的玩意儿求情?”
宋献策额头微微冒汗,谏言道:
“正是!陛下,田大人有一句话说的对,当年田大人曾贵为锦衣卫左都督,掌锦衣卫实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不是情势所迫,怎会甘于屈居魏逆之下?”
“子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子又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金不换,臣以为,陛下乃当朝圣天子,中兴圣主,当能容人之所不能,田大人虽偶有劣迹,但他与众不同,是终于陛下的,今魏逆已除,正是如田大人这般怀才不遇之人一展抱负之时。”
朱由检单手托腮,抽了抽嘴角道:
“有道理…不过田尔耕这狗奴才到底有没有才能,朕也不知,宋卿莫不是别有用心,这才诓骗于朕吧?”
宋献策见状,再度出言道:
“陛下,曹贼曾言,唯才是举,臣一直坚信田大人是个有才之人,杀了端的是可惜。陛下您不是正缺人手去山西办事吗?不若交给田大人去办,一来可以试试他的忠心,二来也可考查一下田大人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若是其办事不力,陛下再杀之不迟…”
朱由检听到宋献策提到曹贼,手差点没托住下巴,幸好此时田尔耕趴伏在地没看见。只见朱由检犹豫了一下说道:
“宋卿是朕看重之人,再说了,朕总不能还不如那曹贼有容人之量吧。行吧,就依你!田尔耕,山西的事朕就交给你去办,这里有份名单,朕明着告诉你,名单之上列的都是朕必杀之人!
你去到山西之后,务必将这些人严密监视起来,朕会派人与你联络,时机一到,由你负责解决他们!若是做好了,朕不吝赏赐,还会许给你一场泼天的富贵,若是走漏半点风声,或者事败,朕不但要杀你全家,连带着保你的宋献策,也一并株连!”
宋献策闻言大惊,立马跪下讨饶道:
“陛下,臣冤枉,臣一片公心,为国选材,陛下何故要牵连于臣啊…”
朱由检冷笑道:
“哼,朕看你宋献策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既想保人,又不肯付出代价,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只见宋献策听完,盯着田尔耕看了一眼,然后坚定的脱下官帽拜道:
“臣愿以全家性命为田大人作保!”
人在将死之时,对于那救命稻草,一定会拼尽全力抓住。此时对于田尔耕来说,宋献策就是他的救命稻草。田尔耕在旁边见证了全过程,宋献策作为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与自己素无交集,竟然愿意为自己搭上全族性命,内心感动不已。
只见田尔耕挣脱内卫的束缚,跪行几步捡起折子,痛哭道:
“陛下,之前草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这次草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宋大人知遇之恩,田某没齿难忘,大人放心,完不成任务,田某唯死而已,绝不会牵连大人!”
说着重重的向朱由检磕了三个响头,又向宋献策磕了一个响头。朱由检嗤笑道:
“少给朕演这些有的没的,装样子的朝中多的是,能把事情办好再来说这些有的没的,带上这个,人手你自己去物色。滚吧!”
“谢陛下,草民告退!”
说着朱由检随手扔出一个令牌,田尔耕跪着捡了起来,随后在内卫的陪同下离开。
田尔耕走后,朱由检与宋献策相互对视,皆会心一笑…
魏忠贤:老夫现在就是背景板,谁都能上来踩两脚…
李若琏:好好一个恶人,硬生生给忽悠瘸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对于是战是走的讨论还在继续,黄台吉抬手压制众人,随后问向豪格道:
“豪格,你从永平来一趟不容易,本汗想问问你的看法…”
豪格愣了一下,心想这时自己应该站在父汗一边,父汗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这样才能讨得父汗欢心。于是抱拳说道:
“儿臣并无想法,全凭父汗做主。父汗说怎么做,儿臣就怎么做…”
黄台吉闻言暗自叹息一声,心中对豪格的失望又多了几分。此时,无论豪格提出救援阿敏还是回军辽东,那都是对的。
若是他公开提出救援阿敏,即使后面救不成,阿敏必然也会对其心怀感恩。若是提出救援辽东,顾全大局之下,众人亦不会对豪格有所非议。如此好的机会,可惜自己这个傻儿子把握不住啊…
正在这时,又有斥候来报:
“报!大汗,明军赵率教部绕过迁西,假意进攻迁安,阿济格出城追击遭到埋伏,此刻正在激战,请大汗速派援军…”
黄台吉听到消息,第一感觉就是,明军准备动手了…
多尔衮出列道:
“大汗,目前迁西不能丢,臣愿领所部增援迁西,击退赵率教部,确保大军安全退出关外!”
黄台吉似是早知道多尔衮会这么说,并未理睬,果断指着地图下令道:
“迁西乃是我军北部屏障,多铎,你即刻领所部增援阿济格,务必击退赵率教部,并死守迁西等待命令,待我大军撤出关外,你和阿济格可伺机由喜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