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窗外,月色正好。
卧房里的夫妻俩都有些心猿意马。
心头酸麻的陆氏借着话题,转开了心思,“大表嫂她们且有阵子烦神呢,等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瞒姑都回上海了。”
陆六顺自然也舍不得叫女儿替别人烦心,她家女儿就该好好地玩耍,不是谁都能算计一下的。
说到回上海,陆六顺心头一堵,“咱们青岛也有好大学,瞒姑怎么就不考虑考虑呢。”
说起这话,陆氏无神地叹气道:“考都考上了,还能怎么弄。唉,咱家孩子这么好,我是真舍不得她走呀。”
陆六顺自然也是舍不得,起初看邵韵诗好,是因了媳妇和陆家一大家子,如今看邵韵诗好,不仅因为这些,更因为邵韵诗的体贴和聪慧。
自然,更因为,孩子的那一声发自肺腑的爹。
如今他走到哪里,都喜欢将女儿拿出来说一说,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个乖巧伶俐的女儿。
见妻子舍不得,陆六顺拉了妻子的手,反而劝道:“我也知道离了孩子你舍不得,可孩子有孩子的事,她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不容易。”
陆氏见他自己舍不得还来劝她,心头感动,拉了丈夫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陆六顺看着伏在怀中的妻子,带着笑道:“再说了,如今瞒姑同我们贴心,又不似早前被关在家里养,你还怕没机会见孩子?上海可不远。”
陆氏一听这话,还真是,不由的眼睛一亮,可想想丈夫日日忙,又叹道:“家里一大家子人呢,出门可不容易。再说了,瞒姑一上学,也没功夫来了。”
陆六顺笑了道:“岑二哥家在上海也有生意,他还邀我们去上海玩呢,等我手头上的事忙完了,我带着你们一道去上海,不就能见着瞒姑了吗。”
“大家都能去上海?”陆氏是真没不高兴了。
陆六顺点头道:“怎么不能去了,以往是没必要,如今孩子们大了,生意也上了正轨,怎么就不能出门逛逛了,到时连爹娘都一道去。”
陆氏欢喜地拉着丈夫的手,“我好想去送瞒姑上学,清平上大学的时候,大表嫂就和大表哥一道去的。”
陆六顺见妻子居然如此羡慕大表嫂,直接拍板道:“你安心,瞒姑开学的时候,我定叫你去送。”
听丈夫这么说,陆氏倒是先放弃了,叹道:“还是算了。到时候,怕是邵家也有人去呢,见了面彼此尴尬倒没什么,只怕我家瞒姑受屈。”
陆六顺对邵家人是没好感的,自家老爷子当年可是邵老爷子的救命恩人,这家人居然后来如此对待自家媳妇,他恨不能好好收拾邵家一番。
可想到瞒姑,再看看邵老爷子,陆六顺这念头也就只是想想而已了。
这会子见妻子退让,陆六顺不服了,“咱们问问孩子就是了,说不得到那时,邵家没人去呢。”
陆氏一听这话,眼眶红了,“咱家瞒姑太屈了,都是我不好,叫她好好的嫡大小姐半分不受重视。”
陆六顺不喜妻子如此,忙安抚道:“你呀,这事怎么能怪你。好了,好了,别哭了,如今孩子就在跟前,不比别的强。”
陆氏想想也对,听话地收了泪。
陆六顺不敢再说别的,生怕又招了妻子的泪,忙忙地催着梳洗睡觉了。他今儿是又累又心惊,还是早点睡的好。
忙乎了一整天的陆家众人,居然齐齐起了个大早。
遂,便聚在了一起,用了顿早膳。
自然,在座的还有罗丛柏和凌珠,以及圣大胡子。
因为有外人在场,陆家人也没多说什么,只简单地用完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用完了早餐,除开陆老夫人和陆氏领着大文小武走了,其他人都在陆老爷子的示意下留了下来。
有话相谈,众人随着陆老爷子移步大厅。
老爷子在上座,圣大胡子没应邀坐上首,只挨着罗丛柏坐了。
陆家人见罗丛柏的同伴如此谦和,越发对罗丛柏印象好了很多。能有这么知礼的同伴,可见罗丛柏眼力不差。
圣大胡子若是知道自己难得规矩客气,还能替好友在陆家争了几分,不知是个什么心情了。想来,高兴是肯定的。
大家都是知礼人,遂,厅里,一堂和气。
陆老爷子笑着对谦虚的圣大胡子道:“这次的事,我们还没好好正式地谢过恩人,恩人可别太客气了。”
圣大胡子已经知道了罗丛柏和邵韵诗的事,哪里能托大。
遂,他直接道:“我和丛柏是过命的兄弟,都是自家人,还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再说了,那个时候,但凡有点良知的,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话够敞亮,陆家人听了面露赞许。
兄弟这么给力,罗丛柏也跟着道:“老爷子,您真不用这么客气,不然叫我们不好意思了。”
陆老爷子见未来外孙女婿都说话了,知道这位大胡子确实是好友,便欣然应道:“如此,我就真不客气了。”
青岛陆家可不是等闲人家,他家的人情可不好挣,能搭上,还得了陆老爷子的肯定,那是多大的面子。
不过,罗丛柏和圣大胡子两个,可不是刚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