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清清亮亮的声线,穿透着大家的心神。
邵韵诗语气里的笃定是谁都没料到的。
她认真地盯着外公和陆爹,等着他们的决断。至于一旁安坐的罗丛柏,邵韵诗直接认定他信自己。
陆家翁婿俩听了这话,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可问题是,人家金老板也不缺钱,若是只这么点利,值得用如此手段来拿凌珠?
邵韵诗的话叫他们一时愣怔,堂屋一下静了下来。
罗丛柏是信邵韵诗的,更是个护短的。
他见陆家翁婿俩不说话,怕邵韵诗尴尬,直接拍板道:“瞒姑,这事你看要不要和那位凌小姐说一说?说不定她那里能有些线索。”
邵韵诗摇头道:“这会子先别忙,目前对付金老板要紧。”
知道瞒姑是怕凌小姐多想,可这会子不弄清楚了,日后瞒姑还得替人受累,这可不是罗丛柏乐意看见了。
遂,他略带强硬地道:“瞒姑,有些事不能拖。”
不能拖?邵韵诗不明所以地看向罗丛柏。
罗丛柏话出了口,就没打算藏掖,直接道:“听来金老板不是等闲之辈,对付他那就得从根本上来。”
“从根上来?怎么说?”邵韵诗本是心里的话,不妨已然说出了口。
罗丛柏难得见瞒姑迷糊,笑了笑,“你想想,我们如此护着凌小姐,在金老板眼里,那便是坐实了他的猜测,这么一来,大家就都有危险了。”
这话对,可?邵韵诗对于直接问凌珠有些不忍。
罗丛柏哪里不知道邵韵诗的性子,就是个心软的。
想了想,他暗了暗眼眸,劝道:“瞒姑,别犹豫了,问了,对大家都好。”
邵韵诗哪里不知道这点,她也不是因为怜惜凌珠,就对王府宝物这事不管不问,而是想着该怎么缓和地说出这事。
不过,时间确实不等人,自己眼看着就要回上海了,不能留下隐患叫陆家上下遭了难。
好在,这一切也只是个想头,也不一定事事都能和宝图密库挂上钩。
邵韵诗心定了定,且,她还是极听罗丛柏意见的,慢慢点了头,道:“那这事我去问问?”
罗丛柏见她听话,这才满意地点了头,“嗯,去问问的好。”
比起凌珠的心情,罗丛柏更在意瞒姑和陆家众人的安危。
陆家翁婿俩一直干看着俩个小儿女一问一答,也惊讶于瞒姑如此听罗丛柏的话,要知道,瞒姑看似温和,可却是个有主见的。
陆老爷子人老经历的多,对邵韵诗的猜测有些质疑。
他见孩子们定了事,怕出差错,忙拦了道:“哪有那么多的密库,东北那会子推翻满清,可是连王府的地窖都挖过的。”
“啊?还有这事?”邵韵诗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军阀们会连地窖都不放过。
陆老爷子说起沦陷的东北,也是感慨颇多,叹道:“你年纪小,不知道,年年战乱,有些王府混到后来,日子早就图有其表了,我看这事还得找找别的根由。”
陆六顺也道:“这话对,即使有些财产,大概也没多少,王府那么多主子,各自分分,能保着活命也就差不离了。”
邵韵诗并不十分了解东北的情形,听了这话,倒是认真想了想,自家之所以被人传有秘图,那是因为宝库是公家的,看来凌珠这事确实不准。
罗丛柏刚才也是有些相当然了,早些年,他跟着师父走的地方也多,东北也是去过的,多少知道些,觉得陆老爷子说的对。
他是个有了错就认的,忙道:“是我想左了。不过,不管什么因故,瞒姑,你还是同凌小姐谈一谈的好。”
邵韵诗沉吟了会,点头道:“你们说的对,不管是哪个原因都得搞清楚,不然谁都不能安生,有些事我肯定是要同凌珠姐谈谈的。”
不过,如今谈话的方向会变一变,邵韵诗心头暗付。
屋里陆家翁婿俩听了俩小人的谈话,都点了头,不管有没有宝库这事,寻凌珠谈都是必须的。
如此一来,一家子这便是有了初步的统一意见了。
陆六顺看了眼女儿,道:“瞒姑,你先去房里收拾下,一会你外婆和娘回来,见你这样肯定要担心的。”
邵韵诗坚持到这会,也真是到了极限,不过?只留某人在此,好吗?
见女儿瞄那臭小子,陆六顺没好气地道:“快去,别叫你娘见了你这幅样子伤心,这个臭小子碍什么事,回头我们说完了话,会叫他收拾梳洗的。”
陆六顺这话看似嫌弃,实在已然有接受的迹象了。
陆老爷子没见人的时候就有了几分好感,如今见了罗丛柏,见他不仅长的端正,处事也有决断,心里就同意了几分。
其实,更重要的事,陆老爷子觉得能叫自己那倔强的外孙女柔软下来,这小伙子就很不错。
邵韵诗不知道老爷子所想,被陆六顺如此直白的一说,她俏脸通红,哪里还顾得上某人,忙告退出去了。
陆老爷子看着外孙女如此羞臊,瞪了眼女婿,发笑地摇了摇头。
罗丛柏从始至终地都观察着陆家人。
此刻,他算是放心了,陆家人确实待瞒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