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式房舍,长长的走廊,走起来十分有意境。
邵韵诗含笑看着拉着廊柱的好友,“你高兴就好。”
林音知道自己的说辞有些过,但她不是高兴吗。
遂,她眼珠子一转,赖皮道:“快说,你怎么就不给我回信了?”
女孩子娇憨的声音,响彻庭院。
听了的人,都露了笑。
邵韵诗知道林音会追问回信的事,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她拉了林音的手,边走边不紧不慢地解释着,“其实,信我早就写好了,只是事情有些琐碎,怕叫你跟着烦心,想想就没寄。”
说完,见林音要着急,邵韵诗忙补充道:“你是知道的,我写信是不惯空乏无谓的,若是没说头,叫你看了失望,写了还不如不写。”
林音被这话说的有些愣住了,顾不得追究寄没寄的问题,连连追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不成?是不是你家那个白姨娘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林音知道邵韵诗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就离异了,同年,邵父在北平的姨娘,就又给她添了个大妹妹。
且,邵父心里,白氏是妻而不是妾,她生的女儿则更金贵些。
她的这些情况,作为好友林音是清楚明白的同时,更为怜惜。
也因为这些,林音和闫彪这俩好友,自认比邵韵诗大些,平时对她那是好的不得了。
如此,奠定了仨人一生的友谊。
邵韵诗也知道两位好友的心意,见林音如此不避讳地猜测,也没恼,只淡淡地道:“你想想,翻过了年,我们多大了?”
“这有什么好想的,十七呀,彪子,我,你,咱仨同年生的。”林音直接回道。
邵韵诗也没接这话,只有些不齿地道:“我那父亲大人,想接了我去北平。”
“接去北平!理由?”林音是个极聪慧的女子,立马就觉出了不对。
林音话一出口,忙又疾呼,“我知道了,这绝对不是你父亲的主意,铁定是那个白姨娘捣鬼,难道她是想控制你?不对,你都这么大了,……”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邵韵诗的院子,喜妹早就将待客的外屋,收拾出来了。
邵韵诗将人拉进屋子,亲自给她递了杯茶,才回道:“好了,你也甭瞎寻思了,我是想着,如今我们都十七了,这放在前朝,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要开始寻夫家的,甚至有些都成亲生子了,……”
“什么!”林音这话一听,吓得手中的杯子差点掉了。
瞧着她咋呼的模样,邵韵诗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被邵韵诗一瞪,林音这才缓了口气,有些结巴地道:“我们才十七耶,如今可不是前朝,怎么就结婚生子了?你这也忒吓人了些。”
到底是女孩子,说到这话,她一脸的娇羞。
邵韵诗其实也不想说这些,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说了显得轻浮。
要不是林音同她实在要好,她不愿随意寻借口搪塞,不然再如何,这些话也不会出口。
话既然出口了,瞧着林音小白的模样,邵韵诗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一直生活在城里,不仅如此,还上了新学堂,身边的朋友都是新思想,自然觉得十七岁还小,可没读书的,乡下的,穷人家的,这些女子哪里能自由?”
林音也不是真不知道民生,可她从来不觉得邵韵诗和自己该当如此。
听了这话,她张了张嘴,“那白姨娘不是说是新式女子吗,怎么会?”
邵韵诗其实也没确切的消息,说白氏想做什么。
听了林音这话,她点头道:“但愿是我多想了。”
其实,邵韵诗打离开扬州那会,就有种感觉,仿如白姨娘正网织着什么套,让她钻,这感觉很怪,饶是她给自己卜了一卦,都不能消减。
可这仅仅是自己的臆测,并不能与人言。
邵韵诗如此说,了解她的林音倒是上心了,忙道:“也不一定就是你多想,有些事还是不得不防的。”
越说,她越忧心。
想到邵家的混乱,她皱着眉头又道:“再说了,这冷不丁的突然想起有你这个女儿了,可见是真有图谋。”
“当然是有图谋了,有些人你是不能往简单了想的。”随着话音落地,一个高大的大男孩,跨步走了进来。
屋里俩人早有准备,见了他,一点也不惊讶,齐齐看向他,等着下言。
见俩人四只大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闫彪也不怵。
他三步两步地挤到木榻上,悠闲地道:“那个姓白的可不是什么好物,单看前些年她特意拐到苏州来作秀,你们就应该明白。”
“嘁!还当你有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原来是这话。”林音当即表示鄙夷。
见林音又露出这傲娇的小眼神,闫彪眼眸一闪,乐道:“见了大世面的人,怎么还这么性急。”
林音被他一激,当即跳脚,“你们怎么都拿这个说事,我不过就是去了北平,合该就从小土妞变成洋小姐了,是不是?”
嘴上说着由不解恨,顺带地还死命地扭了闫彪几下,直到他连连讨饶,她这才丢开手。
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地闹腾着,一旁的邵韵诗眸光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