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的名望,在扬州不低,甚至在这沪上也是有些的。
可到底,邵老爷子是清流,在这乱世,比不上枪杆子。
喜妹抬出邵老爷子,也是推崇文人心态。
邵韵诗不知道喜妹的小心思,只发笑道:“你也知道那是在扬州。再说了,同王家交好的可是政界名流,来往的也是沪上名媛公子们。”
被小姐如此一说,喜妹只能叹气接受了。上海的那些娇气的小姐公子们,她看了就发憷。
敲定了回苏事宜,邵韵诗想想往日王萍给自己描叙的宴会场景,还是觉得即使为了朋友的面子,她也该好好捯饬捯饬。
遂,这一天,邵韵诗便带着喜妹和晓冬,折腾起了穿着打扮。
陪邵韵诗去王家赴宴,定的是晓冬。
喜妹怕晓冬如往常般不打扮,硬是拉着她,也挑拣了些新衣新首饰。
如此折腾了大半日,邵韵诗那点仅有的耐心也被磨掉了,暗暗决定日后再不随便应承谁的邀约了,忒折腾人了。
她这边还没来得及感慨完,九姐来了。
九姐是趁着暮色来的,倒也不是防着谁,而是恰巧能避开某些人的眼睛罢了。
心明眼亮的几人都没说什么,只热情地招呼着九姐。
“表小姐这身衣服配得很好,比外头最时尚的洋裙子还漂亮。”九姐瞧着衣架上鹅黄色的过脚踝的长裙,夸着。
邵韵诗瞥了眼裙子,带了笑道:“若不是为了参加宴会,这裙子就过热了些。”
这件长裙是陆家送来的,有着宽宽的腰封,衣袖也长,夏日穿着确实热了些。
九姐点了点头,确实热,不过参加宴会穿,倒是得体。怕自己说多了,叫表小姐没主意,九姐没接这话。
邵韵诗的这条裙子,其实并没她说的这般热,面料那可是透气的很,整个裙子流光溢彩,低调中透着奢华。
穿着它去宴会,别提多出彩了。
所以,她一说热,喜妹不乐意了,“小姐,你可别再挑了,前几套,你不是说颜色嫩了,就说露得多了,好不容易这衣服哪哪都合适了,你这又嫌热。”
晓冬也服了师姐的挑剔劲,“师姐,这衣服可不热,比我身上这套可凉快多了。”
晓冬穿的是套装,葱绿色料子,也是陆家送的,那当然是极好的。
九姐也得过陆家的衣料,尤其晓冬身上这种适合夏天做衣服的料子。
“按着晓冬的话,那这裙子虽长了些,也确实不热。”说完,九姐将手中的盒子一推,“快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邵韵诗本就打算穿这裙子去的,嫌弃一下,不过是因为夏日穿这么正式有些累得慌。
九姐和大家都闹熟了,她将盒子一推,晓冬当即不客气地便开了。
“呀!”盒子一打开,当即耀了众人的眼。
九姐见一贯冷情的表小姐面上都有些动容,心里得意了,她就说只要夫人拿出了这个,保准镇住一片。
“九姐,这是表婶叫你送来的?”邵韵诗其实并不稀罕这些东西,好东西她见多了,也拥有,只是感叹表婶的大方。
九姐犹自得意中,“嗯,夫人说表小姐往常朴素惯了,也没正式参加过新式宴会,她怕表小姐不精心,便翻出了这套粉钻首饰,叫表小姐明儿一定要戴上。”
钻石首饰邵韵诗也有,不过,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亮眼的东西,往常在家,也就别根奶白色的玉钗罢了。
喜妹管着小姐的首饰,也懂这些,拿起支发卡,赞道:“这工艺不差,钻大,色也正,和小姐这套衣服还很配。”
晓冬也有些眼力,没敢抢到手里,只凑过去细细看了看,“设计的款式也新颖,小巧中透着大气,师姐带了正合适。”
邵韵诗看着俩人煞有其事地点评,不由发笑,“咱们不是已经配好了首饰吗。”
“咱们选的没这个颜色好,小姐,就用这个吧,也是夫人的一番心意。”喜妹觉得她们选的有些素了,换这个正好。
晓冬倒是无所谓,没跟着劝。
邵韵诗将盒子盖上,又推给九姐,“这套首饰是表叔送给表婶的吧,九姐,你赶紧拿回去。还有,替我谢谢表婶,告诉她,首饰我自己配好了。”
九姐笑着没接,“就知道表小姐要这么说,夫人说了,这套首饰虽是老爷送与夫人的,可也没什么特殊的含义,拿给表小姐用正合适,没得留着白瞎了。”
“怎么能说白瞎了,这么好看的首饰,带出去就是彩。”喜妹嘟囔了句。
她这话听的邵韵诗嘴角抽了抽,东西再好,也得看什么人戴,有些东西衬人,有些东西可就压人了。
这套淡粉的首饰,表婶用,确实显嫩了些,拿来送人极好。
邵韵诗还没将这点子东西看在眼里,比之奢华无数倍的东西她都不当回事,哪里能心虚这粉钻的价值。
知道表婶确是真心,正好东西也配衣服,邵韵诗笑了道:“行,那就用它了。”
她这么痛快地收了,还承诺宴会上用,叫九姐露了个大大的笑。
九姐来不仅送东西,还领了给邵韵诗说说宴会上该注意的一些事,和该忌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