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烈日高照,屋内光影,影影绰绰。
喜妹弯腰的背影,不能说不恰到好处,可惜,有些令人憋气。
晓冬就被她的举动,弄得很不满意。
邵韵诗看着也是一叹,毕竟,大家自小一道长大,如今也不是那个规矩森严的前朝,她更不是前世巡抚家的嫡长小姐。
喜妹的一句两句的突兀,没什么碍紧的。
她是真没有深怪喜妹,只道:“好了,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日后注意些,别叫旁人听了去,就行了。”
喜妹早就冷静了十分,听的小姐如此为自己,忙郑重点头,“小姐,我记下了。”
邵韵诗见她面上认真,再不复这些日子的浮躁,知道她总算是想清楚了里外,这才舒心地道:“行了,你帮我将首饰盒拿来,我也该打扮起来了。”
喜妹前后的变化,晓冬自然也瞧进了眼里。
见她沉稳地往里间走去,晓冬这才看着师姐,带了笑道:“她这还不算笨得厉害。”
喜妹晓冬听了这话,知道小姐的脾性,便都闭嘴不言了。再说了,小姐妹间本来感情就好,哪有什么隔阂。
跟着邵韵诗多年,喜妹行事上才稍稍好些,不拿自己当锯嘴的葫芦。
这话晓冬不喜欢,嘟嘴道:“难道师姐待她差了,我们一道也是当她姐妹般处,哪里看她低一等了?她这样岂不是自己弯了腰,叫别人踩。”
邵韵诗有些不满晓冬的发作,且还一再地提什么弯腰的话,沉下脸来,“晓冬,你……”
邵韵诗听了,倒是叹了口气,“她到底与你不同,顾忌自然多些,也算是为了我好。”
小姐亲自来扶,喜妹心里越发地不是滋味,为自己早前的畏首畏尾,很是没脸,倒是真心感谢晓冬点醒了自己。
遂,她顺着小姐的搀扶,起了身,冲着晓冬认真道谢,“晓冬,你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要。”
仨人忙叨一会,邵韵诗便收拾好了。
邵韵诗不愿多提这话,毕竟,喜妹确实存在问题,在对待闫翠玲的问题上,她算是回过味来了,可如今是应对闫家真正的当家人,她恐怕是别不过来的。
九姐说得话,还真是有心而发的,今儿的邵韵诗确实淡雅如菊,气质比竹。
被邵韵诗反打趣了过来,九姐虽叹表小姐这嘴皮子不饶人,还是笑了道:“真真是表小姐的一张嘴,叫人爱不得恨不得。”
正好九姐来喊,邵韵诗便带着喜妹去了客厅。
各怀心思的几人,也没再多说什么,便一路往客厅走去。
可今儿她算是真回了魂,明白了自己往日自以为是地为小姐好,折了不少小姐的颜面,便含着笑,不出声了。
邵韵诗看了眼镇定说话的九姐,点头道:“这次叫大家都费心了,其实不过是考上了大学,也没什么值得庆贺的。反倒劳动大家都来。”
邵韵诗也觉得很喜感,趁着大家都算高兴了起来,便拦了话头,喊喜妹,“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日后谁都别提了。来,给我看看戴哪件首饰好看?”
晓冬这话说的有些过,可到底理还是在的。
喜妹的变化,早就叫精怪的九姐瞧进了眼里,不由地暗暗点头,这才对嘛,小姐身边的丫头可不能没有骨头。
本来,看她一本正经地看向自己,晓冬还指望着喜妹好好谢谢自己,不想她出口就是吃,不由地嗤笑了下,嗔怒地瞪了眼,“你就知道吃!”
“表小姐今儿这装扮真真是叫人爱得不行,往日表小姐的穿戴还是素淡了点,这不,一认真打扮,谁还能比得上。”九姐喜欢地上下打量着俏立的邵韵诗。
她正打算开口宽解晓冬几句,不妨……
心里高兴的九姐,眼眸一闪,暗暗提点她们,“翠玲小姐也赶回来了,老爷高兴地直夸她懂事呢。”
遂,她见师姐停了话头,直接皱眉,解释道:“我不是气她作践自己,只是恼怒,她这么做可有想过师姐的面子?难道师姐就是靠着她的卑微求全,才能在闫家立足的?难道我们是无依无靠投来的?”
邵韵诗见她满脸泪痕,心里也不好受,忙起身去扶她,“你记下就好,别跪着,我素来当你是姐妹,你这样叫晓冬多不过意,她全是为你好。”
“扑通”一声,拿了首饰回来的喜妹,已然跪在了邵韵诗的跟前。
不过,这样倒是彼此都不尴尬了。
喜妹忙将首饰匣子提上,打开,开始帮小姐挑选。
喜妹的情况,说起来也不复杂,主要是她一家都是闫老夫人的仆人,自小她就被灌输了主子仆人的那一套理论。
喜妹突兀的一跪,叫邵韵诗和晓冬齐齐皱了眉头。
这要是以往,喜妹定要好好接了这话,不叫九姐心里不舒服。
喜妹听到九姐的话,倒是心头一凛,看看小姐淡淡的笑,便沉下了心思,暗暗告诫自己,到时一定不能丢了小姐的颜面。
深叹了口气,邵韵诗想着,眼看着就要搬离闫公馆了,这事不提也罢,没得多生事端。
九姐是闫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同邵韵诗说话,态度轻松自然。
邵韵诗还没被人如此直白地打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