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普射,照不透人心的阴暗。
严荃的歹毒无耻,此刻尽显无疑。
黄春生却没觉得他的主意阴损,还被他这话说的心头火热,或而想起那日在这梅林与邵大小姐撞面的情形,不由的有些痴了。
往日,他在别处也见过邵大小姐,只是这位大小姐总是微低着头,亦或是侧着身体,总也瞧不清。
那次,他是实实在在地看清了容貌。
仅那么一次,就叫他觉得,邵大小姐光从字面上说如何如何美丽,也不竟然,毕竟自家表妹就生的艳丽,可大小姐给他的感觉,美丽里有那股子婉约的气质,他心甚悦!
瞧着黄春生说着说着就发呆了,严荃也不计较他的不专心,觉得自己有必要推他一把了,毕竟兄弟的心头好,他懂。
遂,他眼珠子一转,问道:“我们走前,白家大舅是不是要宴客?”
“嗯”被好友一推,黄春生醒神了,诧异地看向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嘁,还做什么?你个傻子,那不是个接近邵大小姐的好机会吗。到时,我给你……”严荃巴拉巴拉一通细碎地叙述,叫黄春生听直了眼,神情热切了几分。
疾步走回自家槐园的邵韵诗,并不知道,刚才遇上的那个混不吝的纨绔少爷,会叫她麻烦跌生。
不过,这会子,她还不知道,只庆幸自己不必出手,就摆脱了俩纨绔。
喜妹远远地瞧见了小姐,看着没事,便笑着打发了小丫头。
小丫头手捧着喜妹给的赏钱吃食,高兴地走人了。
邵韵诗瞧着喜妹如今行事越发老道,笑了道:“你这随身带零食带零钱的习惯倒是好。”
刚才那丫头不是槐园的,喜妹自然要好好谢人家了。
被小姐这么一调侃,喜妹扶着小姐,也没辩驳,直接问道:“小姐这是走急了,怎么一脑门的汗?”
邵韵诗不愿喜妹多烦,只淡淡地轻语,“没什么,只是急着回来,问问你们事情办的如何了?”
喜妹不赞同,“就算再急,也不能跑出了汗。”说着,她倒是不放心了,忙伸手摸向邵韵诗的手臂。
邵韵诗抽了抽,“没事,我就是脑门上出了些汗。”
怕喜妹追着说,她又道:“嫁妆虽不能置办的那般齐整,可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能马虎了。”
这是正事,喜妹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怎么不齐整了,咱们自家的绣铺就有好些个手艺精到的绣娘,布三婶子领头帮着周师傅绣嫁妆呢,小姐安心好了。”
有布婶子们帮着操持,邵韵诗还是放心的,点头道:“布一叔的大事,布三叔他们该当尽心的。对了,喜子几时回去?”
“大哥来这里就是为了周师傅的喜事,大概要到好日子过后才走呢,小姐?”喜妹这两天因为哥哥在这,很是兴奋。
见喜妹微微有些紧张的样子,邵韵诗笑道:“你呀,若是舍不得你哥哥,回头他走的时候,你跟着一道回去,不就成了。”
一听这话,喜妹吓了一跳,“这可不行,我得跟着小姐,若是小姐能早些回苏州,我自然是高兴的。”
话说到这,喜妹想起刚才听来的消息,忙又神秘地凑近小姐,小声道:“刚听晓冬说,外头传,上海快停火了。”
“咦,这什么话,我怎么不知道,你打……,晓冬打哪听来的?”邵韵诗皱眉问道。
也不怪邵韵诗奇怪了,小姑姑可在家呢,要有上海战事的消息,最先知道的肯定是她。
可刚才小姑姑,一句这话都没提。
邵韵诗对上海战况也是十分关注,要知道,撇开大义,她小姑父和老姑奶奶表舅一家都还在上海呢。
喜妹对小姐的疑惑,也无法解释,只得摇头道:“没问,横竖晓冬总往外头跑,八成是打外头听来的闲话。”
邵韵诗想想也对,便扶着喜妹回了正房。
院子里,大红的彩带迎着风,飘荡在树梢间。
瞧着这些彩带,邵韵诗心情好了几分,“彩带都整理出来了?”
喜妹忙道:“都整理出来了,就差几根流苏没梳理好了。”
“流苏下缀的络子,你们都编了什么图案?”邵韵诗伸手拉了拉彩带,还有些潮,得再晒一晒。
喜妹一说起这个,那叫一个自豪,“有蝶恋的,有蝙蝠的,有石榴的,有桃子的,晓冬还独创了个双鱼的,忒好笑了。”
不错,这些图案又喜庆,寓意又好。
邵韵诗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添个双子缠枝。”
“好,这个好,我们还真没想到。”喜妹笑了笑。
邵韵诗失笑地摇了摇头,“彩带晒干后,别都拿竹园巷去,咱们这也挂些,尤其是前院。”
喜妹忙应下了。
邵韵诗没时间再磨牙,她也得给周师傅准备些贺礼。不仅周师傅的,布一叔也不能落下,双份的贺礼,还得显出心意,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不过,邵韵诗知道今儿是邵家办宴的日子,恐怕没多少时间给她用。
果然,邵韵诗这边将将休息一会,老太太那边便派人来催了。
邵韵诗其实有些不愿去赴宴,今儿虽分了男女桌,可算起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