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福大的好日子。
尽管他脸上身上都是伤痕,但从骨子里散发的满足感,真是难以言喻。
“你被人揍似乎比你揍人要开心得多?”
景然帮他上药时笑道。
“福大这么些年没被人揍过,定是想念这种滋味了。”
“你们两个,谁打赢了?”
福大冷笑一声。
“自然是我赢了。”
“齐蓝人呢?”
“被司徒钰用担架抬走了。”
陈十一想了想。
“你碰到他,问他一声,他是如何认得温之衡?”
福大皱眉。
“我就说那日,他就是来盯着温之衡的,没错。”
后来,陈十一去了司徒钰那里,去见了齐蓝。
她看见齐蓝似乎没有受伤,见到她来了,还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福大可是说,你伤得比他还重。”
齐蓝点头。
“是的,他打人不打脸,但把我的手给掰断了。”
陈十一愣了一会。
“可能你的脸,他怕打坏了赔钱?”
齐蓝眨了眨眼。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事,我可以让他赔钱,还能小赚一笔。”
陈十一见齐蓝要动身去找福大,连忙阻止了。
“别去了,找到最后,付银子的肯定是我,我挣点银子也很辛苦的,别给我添乱了。”
齐蓝哦了一声,总感觉哪里不对。
陈十一忙扯开了话题。
“你认识温丞相?”
齐蓝点头。
“见过他的画像,那天看到他,探查他,是本能。”
“本能?什么本能?”
“死士的本能,我当年奉命去追杀,刚刚登上相位的温丞相。”
“当年是何缘由,为何要追杀他?”
齐蓝摇了摇头。
“不清楚,不过当时的事闹得挺大,传说,是为了西北军粮的事,到处在传谣言,说大邺王朝没有送军粮去西北,是他从中周旋,出了主意,圣上才给运了军粮过去,我猜是这个,张太傅才要追杀他吧。”
陈十一听得心里发颤。
“那,你们后来?”
“杀了,没杀死,他当时受了很重的伤,躺了好一阵子。”
陈十一眼里酸酸的,很不好受。
齐蓝不解地问。
“怎么了?我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陈十一摆了摆手。
“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回到庭院后,福大见陈十一脸色苍白。
“那个姓齐的欺负你了?看来没揍够。”
陈十一忙拉住他。
“没有的事。”
“那你怎么这个鬼样子?”
福大见她不言语,叹了口气,语气软了许多。
“你从来都是爽快的人,今日怎的这样磨蹭?”
陈十一想了想,把齐蓝的话讲给了福大听。
福大听了,跟着陈十一沉默了许久。
“温丞相倒是个痴情人儿,不过可惜,这天下,没有两个陈十一。”
“就算有,也没有可能的,福大,从一开始,我就配不上他。”
福大细声询问道。
“年夜饭是他给张罗送来的?”
陈十一点了点头。
福大重重叹了口气。
“那样执着的人,你不肯嫁他,只怕会和胡老爷子那般孤独终老。”
“那我岂不是要害他一辈子?我该怎么办?”
“他那样的人,除非是实在找不到你了,才会考虑他自己的事。”
陈十一喃喃自语。
“为什么,你和莫寻烟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什么?”
陈十一摇头。
“他们两个的事,你别多想,安心把你的事做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陈十一回到书房,靠在窗户旁,想着之前,在西北的那段时日,是她和温之衡关系最紧张的时候,就算与他闹得很僵,他也依然愿意护着她,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何德何能?
福大说,倘若这世上找不到她了,或许他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
是吧!
福大还有一句话说的对,先把手头上的事做完,做完了,就可以做其他的事了。
学堂的事很顺利,但上学的孩童却极少。
景然拿着手中的文书说道。
“能读书的孩子,现在都是家里的劳力,农家的孩子更是辛苦,三岁就要开始帮家里干活,用他们的话说,不想费那个心思。”
陈十一听得忙问道。
“有派人去说吗?”
“派了,没人答应。”
“怎么说的?”
“和他们说,读书识字能明理,考学可以当官,给家里光宗耀祖撑门楣。”
陈十一失笑道。
“你和他们说这些大道理有什么用,修身治国平天下,大家都没读过书,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换个说法吩咐下去,只说,认字了,以后做买卖能认数,不会上当受骗,还能去镇上的酒楼当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