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傅脸色傲然,双眸不屑。
“陛下,你的寿辰将至,乌羌,天齐等国都会前来参拜,他们甚至都带了公主前来,只为与大邺联姻,以示友好臣服之意。”
裴珞疏脸上看不清情绪。
“附属国,纳贡即可,还妄想攀附皇族以求庇佑,他们还没这个脸面。”
“陛下刚登基不久,理应彰显大国风范,以慰人心,边境不宁,则朝廷不宁,还望陛下三思。”
“张太傅忧国忧民,实为百官之表率,只是,你三番五次对朕的后宫指指点点,你难道是想等朕有了子嗣,另立新帝吗?”
张太傅忙恭敬道。
“老臣不敢。”
旁边的魏大人忙插话道。
“陛下息怒,张太傅并非此意,而是外头的传言实在难以入耳。”
裴珞疏轻声笑了。
“谁敢传皇家的谣言,杀了便是。”
魏大人忙跪下。
“朝上人心惶惶,陛下那么多年未有子嗣,怕皇上身子有疾,不能有后…”
裴珞疏脸色铁青。
“就这些小事,你们就迫不及待传入朕的耳里,你们穿着这身紫袍,立于士大夫之列,是来帮朕分忧解难,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为万千民众谋福的,而不是享受着士大夫的荣光,拿着大邺的俸禄,却学着市井小民,来朕面前饶舌。”
说完,饮了一口茶,忽然吐了出来。
他将茶杯猛地摔在地上,大声喊道。
“李淮海…”
李海淮立即从门外躬身走了进来。
“茶是凉的,你是怎么伺候朕的?”
李淮海立即下跪,声音发颤。
“陛下息怒,奴才该死,奴才马上去换新茶。”
裴珞疏淡然说了一声。
“你是该死,来人,将他拖出去,杖刑五十。”
场上的三人惊了,就连胡老爷子也露出诧异的神色。
“不可啊,陛下。”
面对张太傅的坚定阻止,裴珞疏面无表情,只眼眸越加地深不可测。
“张太傅似乎太过关怀朕,连朕处置一个不称心的奴才都要管,你逾矩了。”
裴珞疏把眼神收回,厉声道。
“不用杖刑,直接赐死吧。”
那魏大人还想说什么,被裴珞疏阻断。
“闭嘴吧,你若还是传刚才的话,朕直接扒了你这德不配位的官袍,还有,这件事交由你处理,倘若还有谣言传到朕耳中来,你这官也就当到头了。”
张太傅在一旁厉声道。
“陛下,这是您在江州任职时,那边传过来的,但为了皇室的名声,还望陛下尽早澄清谣言,否则对您,对整个大邺不利啊!”
胡老爷子在一旁插话道。
“张太傅此言差矣,既然知道是谣言,又何必理会,清者自清,您饱读诗书,难道也要为这谣言所困,亦或是,张太傅需要借助这谣言,生起什么风浪不成?”
裴珞疏面无表情地扫视他们一眼。
“你们退下吧。”
匍匐在地的魏大人小心地抬头看了张太傅一眼,咬牙谏言。
“陛下,还请陛下思虑联姻之事,陛下若不答应,微臣…”
裴珞疏轻声问道。
“要撞柱是吗?那你便去,偏在这里好生聒噪。”
魏大人脸色煞白,张太傅一脸怒色,胡大人眼睛眨了眨。
殿内沉默了片刻。
裴珞疏又问道。
“不撞了是吗?朕还等着你血溅之后,可以同李淮海一起清扫了出去,免得又开口一次,累人的很。”
说完,便走出了御书房。
外面的月色极好,如银盘般皎洁,影在人身上,平白添了一股寒凉之气。
就刚御书房的事,每隔几日就要发生。
威胁,利诱,打压,逼迫…
十一曾说过,以前的皇帝命短,就是被这些事给折磨的。
他刚开始接手朝堂之事,他们还会依照自己的意思办,渐渐地,他们这些旧臣,见没有好处和利益,就开始联合他们所有的力量,在政事上百般推诿,上政不下达,架空自己的权力。
还好,他有老爷子,温之衡的势力。
温之衡有很多门生故吏,但如对抗百年世家,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现在在朝堂上举步维艰。
这次秋闱一过,寒门入仕,还有十一给自己争取过来的人,滴水不漏地渗入朝堂,那么以后他才不会倍受掣肘。
只是,那些旧臣迫不及待地想利用后宫搭上他们的桥梁,使得他们权力日益增大,这是他不愿也不肯的事。
那些外邦的人?
裴珞疏的眼眸逐渐幽深。
紫宸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参拜贺喜,甚是热闹。
裴珞疏端坐高位,冕旒之下,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殿中外邦公主为他献舞。
她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欲语还休,身姿窈窕,彩衣旋转,晃得头晕。
她轻跳着靠近裴珞疏,举起了酒杯,正欲敬他,忽然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直往裴珞疏刺了过来。
裴珞疏身后的内侍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