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
次日,崔永安给她传进来一个消息。
原州那边出了事,但具体是什么事,信上没有直说。
陈十一拿着这个消息,告诉了裴珞疏。
裴珞疏仔细地将信上的字读了一遍又一遍。
“阿珞,明日我就出发去原州。”
他猛地怔住,沉默不言语。
陈十一抚平他额间蹙起的眉,给他整理了原本就平整的龙袍,扬着笑意。
“你好好干,别让我等太久了。”
秋日的桂花香浓,巴掌大的梧桐叶金了叶尖。
凌云阁内,各地找寻来的名贵菊花,正被温之衡细心地伺候着。
他满手的灰泥,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喊道。
“青松,把剪子给我取来。”
说完,身后立即递过来一把剪子。
温之衡接过来后,顿时愣住了。
他直起腰,转过身,看见身后的陈十一,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他的眉梢被她染了一丝喜色。
“你如何进来了?”
陈十一笑道。
“我有银子,青松抵不住诱惑,就把我放了进来,回头你要仔细罚他见钱眼开。”
温之衡立在那里没有说话。
陈十一又问道。
“你上次受伤,身子可好些了?”
温之衡点头。
“已经全好了。”
“池塘里的金鱼运来了吗?”
“嗯,早就到了。”
“墙角边的凌霄花开了吗?”
“已经开过了。”
陈十一点点头。
“那就好。”
她望着他身后的金中带赤的菊花,那一丝丝的花蕊,俏丽纷然,明媚中带着傲骨。
“我这次来,是同你道别的。”
温之衡猛地怔愣住,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在皇宫待得好好的,还要去哪里?”
“我要去原州一趟。”
温之衡沉默了一会。
“是朝堂上的事吗?你只管放心在皇宫待着就行,外面,陛下和我们都在想办法,再难的事总有破局之策,再耐心等待一段时日。”
陈十一摇了摇头。
“朝堂上的事,几时能难得到你,如今事态越演越烈,想必是十分棘手,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不想再更改。”
说完,她朝温之衡行了一礼,后退几步。
“我走了,你多保重,大少爷。”
温之衡在她转身那一霎那问道。
“十一,今生还能有相见的一天吗?”
陈十一顿住了脚步。
“也许,会有吧…”
温之柔听得陈十一要离开京都的消息很是兴奋。
“我要同你去。”
陈十一附耳在她耳边说道。
“我这是死遁,偷着去的,回头还要改头换面,极其麻烦。”
温之柔笑着说。
“就算你这次不离开,我也是要出去走走的,跟着楚神医,逍遥江湖。”
陈十一眨了眨眼。
“你们什么时候修成正果的?”
温之柔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小声一点。
“他还在斟酌,一直觉得带上我是个累赘。”
陈十一有点担忧。
“你当时对白嵩霖喜爱得紧,后来被他百般刁难,这次,楚神医医术高明,但人品如何?”
温之柔叹了口气。
“我就是这样,吃一堑,如何都长不了一智,喜欢一个人这件事,由不得自己做决定,不管了,这辈子洒脱一次又如何,我还是多盼着过得更舒心自在些。”
次日,陈十一离开的时候,走的是裴母带着裴珞疏逃生的那条密道。
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密道内幽暗一片,极为恐怖。
裴珞疏带着她在这条蜿蜒的密道内走了许久,忽然一阵极强的光亮映照了进来。
出口到了。
裴珞疏紧紧把陈十一拥在怀里。
“十一,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接你回来。”
陈十一点头。
“嗯,阿珞,你要好好保重身子,记得按时用膳,生病了要记得吃药,不要硬撑,现在深更夜冷,记得多加衣裳,尽量别熬夜看奏折,要仔细眼睛。”
陈十一松开裴珞疏的手,走了几步,离他越来越远。
“我等着你。”
“好。”
裴珞疏眼睁睁地看着她打开了破旧宅子的大门,外面,依旧萧条凌乱,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庭院,走过落叶堆积成的泥土,走过倔强生长的草儿,破旧的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尽头、
他与她的相见,他与她的分别,都在这里。
在这一片荒芜之中。
他还记得八岁那年,也是如此。
如今过了这许多年岁,这片院子从未改变。
他想,总有一天,他要将这里的荒芜,变成满院子绿色的春日。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很多日,驾着马车的是常意。
这段时日,常意都跟着陈十一留在京都。
这次离开,也是常意驾着马车。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