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宅院,相拥的两人。
陈十一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个水做的女人,眼泪就没止过。
裴珞疏把她紧紧拥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疼。”
“你这段时间究竟去哪儿了,也不知道要给我来个消息。”
他牵着陈十一,推开宅院里的门,随即又关上了。
外头破烂不堪,屋内也一样,但似乎一直有人打扫,倒还显得很干净整洁。
“你最近一直住在这吗?”
裴珞疏坐在椅子上,把陈十一抱着坐在他腿上。
他低头一直埋在陈十一的颈肩,声音沙哑。
“没有,这个是皇宫的密道出口,以前我和母亲逃离的时候,就是走的这条道。”
陈十一捧起他的脸问。
“你还没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裴珞疏面色柔和,抓住她的手,掰着她的手指头。
“药是老爷子给的,那个喂药的叫萧长争,明为五皇子身边的人,实则是老爷子底下的。”
“我原以为,你接到我的尸体,定会守灵七日,再给我安葬,我吃了那药,在第三日就能恢复过来。”
“我实在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毫不犹豫就…”
裴珞疏眼眶湿润了。
“十一,对不起,我不该听信老爷子说什么,你哭得越真实,越能说明我死了的话,差点害死了你。”
陈十一轻轻拍了他的背脊。
“没事没事,只要你好,我就好,怨不得你。”
裴珞疏神色有些幽怨。
“温之衡见我死了,把我埋进土里的动作快的不得了,就怕我下一刻会睁眼一般。不过最可怜的要属老爷子了,他一把年纪,还扛着个锄头哼哧哼哧地,半夜三更去挖坟把我从棺材里给刨出来。”
陈十一眨了眨眼。
“你还真睡过那棺材啊。”
“嗯。”
“可我听得温之衡说,他给你厚葬了,棺材捡贵的挑,里面还放了很多金银陪葬品,可我去挖坟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被老爷子给卷走了。”
陈十一一脸的果然如此。
“连棺材底下的丧葬布都给拿走了?一块布也不放过?”
“陪葬品太多了,刚好那布能派上用场。”
“他就应该把那口棺材都扛回去,那棺材可值不少银子。”
裴珞疏握着陈十一的手腕,看着崭新的疤痕。
“你个蠢出天际的傻瓜…”
陈十一收回自己的手,反抱着裴珞疏,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真的没想到还有死而复生这一日。”
“你啊,你啊,平日聪慧又果断,到了京都,知道我身份之后,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了,变得又傻,又敏感,又多愁善感,十一,你是我的妻子,你就是最好的,谁在你面前都得靠边站,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陈十一低声笑了。
“你说的那个天王老子是谁?”
“是我。”
“臭不要脸。”
裴珞疏轻声叹了口气。
“我进宫之前就已经很警惕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刚进宫门口,就被五皇子的手下给逮了,扔进了皇城司大狱。变脸的速度快得令人发指。你来了大狱之后的第二日晚,张太傅来了, 他给我讲了很多,告诫我权势之下,蝼蚁不能活,我这样的身份注定了,要么死,要么就把权势牢牢握紧在自己的手中。”
他垂眸看了窝在怀里的陈十一。
“我觉得他说得很对,但也说得不对。如果只有二选一的话,我只有选择至高无上的皇权,但必须是要牢牢掌握在我手中才是,而不是由那些所谓的旧部牵制,成为他们手中瓜分权力财富的傀儡,那晚,我和张太傅谈崩了。”
“我在牢中想了很久,我知晓你一定在外为我奔走,但我明白,根本行不通,就算行得通,那也是一时半刻的事,就像五皇子用完我就卸磨杀驴一样,所以我必须自救。”
“时日太久了,父亲的旧部很多都投了新主,有些打着父亲旧部的名义在我身上谋划他们的权力和财富,但还有,旧,即为忠,也有人坚守着初心,这些人才能为我所用。”
“老爷子不知道你的事,他当时听得温之衡的谋划,说要将我换出来,而且都做好准备,后来,忽然得知温之衡将人都撤了下来,以为温之衡会对我不利,特意安排人来与我相商,我便假死脱身。”
陈十一听得很是疑惑。
“老爷子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
裴珞疏笑了。
“他才是我父亲最大的忠臣,你知道他的身边,有一个叫做老金的,是我父亲身边的暗卫首领,手下有一支卫队。”
陈十一恍然大悟。
“我就说老爷子一年这么多银子,怎么会养不活两个老人家,原来,他的银子要养那么多人。而且,我的弓箭就是金叔教的。”
她想想又不对。
“老爷子可一直没和我提起。”
“这是比较隐秘,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把这支卫队给放到明面上,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