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彤微,你这艘船造价是几何,如若要买下整艘船,需要多少银钱?”
“二十二万两白银,但还有其他的,比如船下水后,靠岸的码头,这个就很贵了,要不你就只能租借别人的码头,但这个租金也不菲。”
陈十一叹气。
“太贵了,不然我还想买一艘做这海上的买卖,看起来也挺新鲜。”
黄彤微立即听到陈十一话里的意思。
“相公阿姐,你若真想要,可以先投一半的银钱,等船下海后,再慢慢还,你觉得如何?”
陈十一失笑道。
“彤微似乎很是迫切卖出去。”
黄彤微也跟着笑道。
“不瞒你说,我父母就是急需用钱才出海的,现如今这个造船厂,还是父母之前留下来的钱财维持着,否则也是迟早要关张的。”
陈十一觉得很奇怪。
“你们之前是没有接过这么大订单吧?”
黄彤微点头。
“之前都是接一些民间的渔船,或者能出海做买卖的商船,当时我父母也是看那人给钱极为爽快,而且也想通过这个事来扩大造船厂的名声,谁也未曾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儿。”
陈十一认真考虑了片刻。
“彤微,你让我好生想想。”
黄彤微心里很是欢呼雀跃,元树果真是个有福气的,给自己带来一个大财神。
自己的船厂终于能有救了。
因此,她更加卖力地为陈十一介绍船的构造。
安和造船厂共有两个船台,两个船台现在都未空闲。
甲板上建设有舱房,船头至船尾共有八根横梁,一根是船首的龙梁,一根是船尾的断水梁,其余六根,都是为了支撑船舱的重量,造了三个大舱房。
八个隔舱板分成九个独立的分舱,如在路途中船身漏水,也不用担心水会进入其他分舱,船也不会立即沉没,只需要及时排水和修缮,堵住漏洞,船依旧可以前行。
回去后,陈十一征求了几人的意见。
“要吗?”
百灵摇头。
“这地方,我待着水土不服。”
伯渊和福大难得一致的点头同意。
陈十一饶有兴致地问。
“为什么?”
伯渊很老实地回话。
“我想坐船出去,看看大邺以外,究竟是何模样。”
陈十一把疑问转向福大。
“你有能力买起一艘船,为何不买,这是多么威武的事,换做是我,毫不犹豫地付银子。”
福大又继续说道。
“我听说,海上的贸易是极为挣钱的,他们带着本土的丝绸,瓷器,字画到其他的小国,然后从其他小国带回极为珍贵的象牙,珍珠,宝石,珊瑚,琉璃…一趟来回,不知道要挣多少银钱。”
“你不就是想多多挣银子,然后捐银子给自己谋个封号,名正言顺地培养几百乃至上千的带兵器护卫队?”
陈十一笑了。
“你好像说得很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百灵在一旁劝道。
“阿姐,还是算了吧,我们离裴公子越来越远了,再说出海是很有风险的事儿,万一出点事情,这可怎么办?”
陈十一觉得百灵说得也很有道理,她现在手头上有了很多银子,无需再冒险了。
伯渊接着说道。
“东家,百灵的担心很有道理,但是,做什么没有风险,比如在安州开茶庄,不也还是受别人胁迫,甚至有性命之忧,牵扯也颇多,再说,和海外打交道并不一定要东家亲自去,都是专门有经验的人物前往的。”
陈十一笑着说。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本打算今日要返回,看来今晚我要好生思虑一番。”
夜晚,陈十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很久。
她有点记不清了。
这么多年过去,提起以前的陈十一,已经模糊不清了。
她在铜镜中端详着自己的模样,脸庞盈润饱满,双眸犹如秋水清波,也带了一丝锋芒的锐利,藏了些世故,也保留一丝初心的纯粹。
是模样改变了经历,还是经历改变了模样。
当年,她好像怯生生地,什么也不懂,凭着一腔赤诚,被迫走出了那个小山村。
走着,走着,忘了来时的路。
再回头一望,却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却也收获了欣喜与甜蜜。
人生的遗憾在于即使知道是遗憾,却只能义无反顾地往前行。
岁月,不等人。
而她,驻足在大海边上,驻足在人生的中流之处,正在选择前进还是停滞不前。
元树的娘子需要自己的帮忙,而她还有裴珞疏。
后来,她想了良久,给裴珞疏去了一封信,问了他意见。
在她等待的十天左右,裴珞疏的消息来了。
跟着消息来的,还有一支二十来人的队伍。
为首的人叫岳直,朝陈十一行了一礼。
“大人派我等过来相助,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陈十一打开裴珞疏写给自己的信。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