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相处不下四年,你可知道,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我与你同桌吃过几百上千次饭,你能否记得,我最常夹的菜是哪一道?”
温之衡脸色蓦地苍白,没有作声。
“可我记得你的生辰,我也知道你平日最爱穿的是黑色衣衫,滚着金边,绣着祥云纹的那套,我知你最爱吃的是乌鱼,要加了足量的姜炖汤喝,我也知道,你爱用的是墨籽玉簪,你常说,簪得不松不紧,甚是舒适…”
“可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没有我这个一直说不喜欢你的人,知道得多。”
“这些都是小事,你也对我很好,月影轩中,尽是华丽的衣衫,做事得了赏,给我带回最昂贵的珍珠,甚至,准备成亲的时候,嫁衣都是最时鲜的布料。”
“可是,大少爷,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温之衡喏喏地问道。
“难道,那个人就比我做得更好吗?”
“玉茗茶庄开业时,你帮我做的那些事,我很感激,他们许是看在你权势之下,象征性地买了一些。他和你不同,他没有权势,身后没人,他只是一介小小的县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幽谷县令的身份,一封信一封信地写,写给京都的各个权贵之家,为玉茗茶庄推荐茶叶,每年,派人去拜访送茶,持之以恒,从不间断。”
“大少爷,你每次逢年过节给我送礼物,都一大车一大车地送,且是非常值钱的药材,布料,点心,和送到其他府上的都差不多,我一直推了你的礼,是因我在其中看不到你的一丝用心,想必,你应该就是顺口吩咐下人一声,你也许看都没看过,你究竟送了我什么。”
“他在千里之外,三月送了亲手做的风筝提醒我出去踏青,五月端午做了粽子送我,八月酿了桂花酒拖镖局给我送来,过年时候,满院子的对联都是他一字一画写的,只要他瞧见有趣的新鲜玩意,总是第一时间往我这里寄…”
“大少爷,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觉得我应该会喜欢谁?”
温之衡听得脸色铁青。
“他不过一些小女子做派,我有权有势,我也一直派护卫在护着你,否则,你的沁韵楼的买卖怎会如此地顺利?”
“你是说那八个隐卫吗?他们武功高强,极其擅长隐蔽,如若不是福大,基本上无人识得他们的踪迹,所以,振兴镖局那伙人又怎会知道,他们又怎会受制于你的隐卫。他们之所以不敢动我,也是他,利用京都那只见过一面的人脉,迫使振兴镖局不敢轻举妄动。”
“大少爷,你对我的事情都是假手于人,以前我在侯府一样,现在,也是如此,你并没有因我的事而做出任何改变,可见,我在你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其实,说白了,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明白,你究竟是执着于什么?”
温之衡沉默良久,双眸黑得深沉。
他摇头说道。
“十一,你说得不对,许是我不知怎么去爱人,但我知道我非你不可,你说的那些,以后我会慢慢改,他做得到,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他站起身,绕过茶桌,蹲在陈十一的面前,抬起下颚,仰望着她。
“十一,你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好吗?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们搬去忠义侯府,你是侯府最尊贵的女主人…”
陈十一轻叹一声。
“大少爷,我今日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温之衡低头握紧她的手,又仰起头,含笑道。
“你说…”
“求你把裴珞疏调回京都,不要改派他去江州行吗?”
温之衡止住了脸上的笑意。
陈十一的话,就像在自己身上剜一块肉,浑身疼得颤抖。
他脸色苍白,缓缓站起了身,走到案桌前,双手死死地握紧桌角。
“你为了他来求我,你把我置于何地?”
“他本来就是要留任京都的。”
温之衡怒气冲冲道。
“敢觊觎我的人,他本来就不该留在京都。”
陈十一缓了缓心神。
“大少爷,你的权势应该用在朝堂,为大邺的繁盛鞠躬尽瘁,而不是用在儿女情长之上。”
温之衡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怎知我不是为大邺着想,裴县令做出如此大的功绩,来京都当一个刑部郎中实在屈才…”
他转身静静的地看着她。
“我只一句话,便让他一个从七品县令,直升江州知州正四品大员,这是在大邺都是史无前例的,难道我对他不好吗?”
陈十一自嘲一笑。
“舅父说,江州知州,如若没有震撼的功绩,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往上挪了,你的一句话,就将他这个对你来说存在的隐患,瞬间解决,大少爷果真权谋过人,平白得了个惜才的好名声,又将我们成功分开…”
温之衡很是愤怒,他怎会听不出来陈十一对他的冷嘲热讽。
“你便为了他与我针锋相对?”
陈十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冷声问道。
“大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上辈子欠你多少,我这辈子也该还完了。”
“我也只是想要一个知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