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终于到了百山巷。
百灵下车找了一街坊问道。
“您知道欧家怎么走吗?”
那人摇了摇头。
“没听过什么欧家。”
百灵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你认识一个叫惋怡的姑娘家吗?”
“惋怡?不认识。”
百灵想着这条街这么多人,有不认识的很正常。
她随即又往前问了几个,都说不知道,不认识。
百灵感觉事情闹大了。
她连忙跨上马车。
“阿姐,我问了很多户常年在这里的人家,但没一户人家识得惋怡,也不知晓什么欧家。”
陈十一一听,甚是惊诧。
“怎么会这样?”
“是啊,如果都不认识,那旭文身边的惋怡又是什么人?”
陈十一想了想。
“说不定,旭文碰上了精心为他制作的骗局。”
百灵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你是说,那个惋怡,是个骗子?”
她忽然又想起。
“对了,她花钱那么厉害,我想着好姑娘家,怎么会那么花钱的,旭文存的银钱早就被她骗走了。”
陈十一忙阻止了百灵的想法。
“先莫乱下定论,我们先去一趟茶庄,让景然好生去查一下惋怡的过往。”
百灵慎重地点头。
“旭文也是个伶俐的人,经常在外面走动,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如何会识人不清?”
坐在旁边很久才说一句话的福大又开了口。
“他愿意,就算有什么不对劲,他也不愿意深思,女人崇拜他带来的虚荣感,令他沉醉不知归路。”
玉茗茶庄,陈十一踏进门槛的时候,几人正在发生争执。
“这里是我定的规则,必须要按照我的做。”
景然面对旭文的指责,依然不卑不亢。
“大东家派我来这,就是来接手二东家你手上的事务,但我做事的依据,是按照大东家的准则,如若二东家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上报大东家,只要大东家发话,景然必遵行执守。”
“这里的做账方式,催账尾款,都是我亲自交代掌柜的,现在并未到查账的日子,你为何要查了我的账,还要再一次开仓验货,核对现银,是阿姐教你这么做的,她便如此信不过我?”
“旭文…”
傅旭文,景然,还有焦灼的掌柜见到陈十一来到,连忙恭敬行礼。
陈十一褪下身上的披风,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双手扶着红木椅的扶手,凌厉地扫视三人。
“究竟怎么回事?旭文,你先说。”
傅旭文行了一礼,脸色似乎有点不甘。
“阿姐,景然是你派来与我对接的,只是他行事颇为逼人,在年前,已经查账封仓,如今又要再查一遍,如此,便又需关张三日,大量人手忙起来。玉茗茶庄日进斗金,三日,我们得损失多少银钱…”
陈十一饮了一口茶,放置茶碗在一旁的桌上。
“听得你刚才大声呵斥景然,说我如此信不过你,有这话吗?”
傅旭文脸色略有点苍白。
“阿姐,旭文不是这个意思。”
陈十一身子往后一靠。
“旭文,你常年在外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你难道不知晓,对接之时,查账是最为重要的一项,这是做买卖的常事,你居然为了这个呵斥景然,又对我颇有微词…”
傅旭文眼眸慌乱。
“阿姐,我只是为了茶庄能多挣些钱…”
陈十一沉默一会儿。
整个屋内安静得连只蚊子的声音都听得见。
“旭文,我知道你对茶庄的用心,我也知道你的辛苦,你最近婚事在即,心里紧张也是有的,你放心,我已为你准备了田产,铺子,聘礼,你自己的银子就存着与惋怡成亲后自己嚼用。”
陈十一又朝一旁的景然说道。
“景然,你做得对,无论何时,人手交接必须查账,这是规矩,也是条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明日开始,掌柜同你一起查账,要查的仔细,查好后,账本我要看。”
景然恭敬行礼道。
“是。”
陈十一抬眸瞥了一眼百灵,百灵会意,忙带着景然走了出去。
她走到傅旭文身旁。
“旭文,你去找一下惋怡,我们一起去酒楼喝一杯。”
旭文抬眸晦涩不明。
“好的,阿姐。”
茶庄旁边的百味斋中,他们坐在一个厢房内。
旭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惋怡,走进来的时候,陈十一被她明晃晃的打扮差点亮瞎了眼。
这哪里是之前朴素纯洁的小姑娘,而是首饰店里的摆件吧!
头上插着的金簪,使得她墨色的头发像个草靶子。
耳坠也是金色的,做工精致,没有百两银子拿不下来。
手上有一对水色极好的玉镯,身上穿的绸缎,是京都最有名的锦绣坊所做,一套下来也不止百两。
光她这一身,就要近千两纹银,别说换洗的衣衫,还有搭配着的首饰。
怪不得,旭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