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暂不追究,土匪的猖獗,地契的无法变更…
三者暂时维持良好的平衡,平衡之下,皆是汹涌。
陈十一轻声说道。
“我曾看过书上有一段话,当暴风雨来临之前,湖面都是平静得不像话,藏在水中的波浪,都收起了自己的猖狂,如若想搅和这一池静水,则需自己往里面投一颗小石子,轻微的涟漪一样能掀起滔天巨浪。”
傅旭文和元西对视一眼,眼里皆是不解。
“让店家准备一份笔墨送上来。”
陈十一写了一封信,晾干后,交给傅旭文。
“你明日,把这封信交给孙佃户手里,另外,找一伙人,散一个消息出去,这个消息散得越大越好,尤其是镖局,帮会,官府之类的地方,一定得让他们知晓。”
“什么消息?”
“传令余山庄的密林深处,有宝藏。”
“啊?”
“要传的有鼻子有眼,让人坚信,到了令余山庄,一定能将宝藏唾手可得。”
“但山林里只有土匪?”
“土匪隐在山林里,可不就是为了藏银子吗?”
元西瞬间恍然大悟。
“混淆视听,让那些足以能与土匪实力匹配的势力进了令余山庄,土匪肯定不答应,然后两者产生纷争…”
陈十一点头赞同。
“是的,我们只有几人,一个土匪就能把我们三的脖子拧了,所以,借力打力,让能对付土匪的人去对付,岂不快哉?”
“那如果被官府知晓,我们该如何收场?”
“就是要让他们参与进来,否则收不了场。”
令余山庄有宝藏,这件事情,在半月之内,像疯了一样传到燕州府城的各个角落。
而李长生那边的配合,让一部分帮会的先行者,尝到了使用武力抢到了银子的甜头,这下,胆子大的江湖人士,都先后进了令余山林。
山林里的土匪过了一段好日子,警惕心少了些,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人闯入,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这边,陈十一接到孙佃户的信。
她仔细看了一遍之后,燃上烛火,烧了。
转头向元西笑着。
“该我们上场了。”
她和元西都换上了白色的衣衫,衣衫上,到处都是撕烂的口子,像被利器所划,灰尘,水渍布满衣裳,最重要的是,白衫上染了大量的血渍。
陈十一和元西一穿上,头上散乱,脸上抹了点灰,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人打杀,凌虐过一般。
到了府衙,陈十一和元西两人,大哭,大喊着救命。
陈十一甚至敲起了府衙门口的鸣冤鼓。
府衙门口的衙役见状,立即向衙内跑去。
“啪”地一声惊堂木。
堂上的府官扶了扶头上的乌枝官帽。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情?”
陈十一轻声抽泣,抬起袖口掩了口鼻,只露出一双泪汪汪的双眸,悲然欲泣,让人看起来好不可怜。
“大人要为小女子做主啊!小女子姓陈,名十一,是令余山庄的主人,小女子从京城来燕州才一月有余,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说令余山庄藏有大量的宝藏,最近,山庄内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那些人个个身强力壮,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被欺负得满身是伤,还望大人为小女子做主,将那些恶人赶了出去。”
威严的府官和旁边的师爷对视了一眼。
“令余山庄是明月县统辖,为何不先找县衙求助?”
陈十一一脸惊慌失措,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人,小女子初到燕州,什么都不懂,我听别人说,这个衙门是最厉害的,小女子无知,还望大人海涵。”
说完,朝堂上的府官一拜,袖口忽然掉出来一个黄灿灿的令牌。
师爷一看这令牌眼睛都瞪圆了,他连忙走了过来,捡起令牌,重新递给陈十一。
陈十一又惊又惧地接了过来。
“大人,小女子惊慌,实在害怕,有些不妥当的言行,还请大人谅解一二。”
师爷忙安慰道。
“大人执法威严,却又照顾弱小,姑娘不必害怕。”
说完,走到府官身旁,朝他耳语几声。
“是御史大夫令。”
府官听了,正襟危坐一番,清了清喉咙。
“你既求到府衙,本官自会为你做主,来人,集齐人马,前往令余山庄。”
府衙的人马到了令余山庄密林,发现密林处,多人发生械斗,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跟随人马而去的陈十一全身无力,脸色苍白,看到地面的鲜红,忍不住到一旁扶住树木干呕。
后面的元西扶着陈十一,哭得实在大声。
“小姐,你怎么了?”
旁边的衙役见了,忙让元西送陈十一离开。
陈十一就坐在孙佃户的家门口,苍白着脸,静静坐在那里等消息。
元西泡了一壶茶,放置一旁,傅旭文倚靠在门柱上,安静的看着远方。
“阿姐,我们为什么不留在那里,万一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
“留在那给别人当刀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