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说不出来的破败,到处野草丛生,破瓦残墙。
但庭院占地巨大,在这寸土寸金的京都,有着这样宅院的人,怎会如此贫穷呢?
这明显不对劲!
她警惕地跟在胡老爷子身后,战战兢兢地。
当时,不知道是不是因急切需要一个地方落脚,鬼使神差地跟着胡老爷子进了这座庭院。
走到一半,终于有了一丝人住的气息。
院内又走出来一位与胡老爷子差不多大小的老人,恭敬地说道。
“老爷,怎么才回来?饭做好了,正等着你呢。”
说完,他朝后面一看,甚是惊讶。
“怎么,今天还有客人?”
“嗯,老金,找个看起来像样点的院子,让她住下。”
那个叫老金的仆从,都不知道该处理这件事情,毕竟,他头一次听老爷要安排人住进来,而且,是个姑娘家…
“好,姑娘,老奴去收拾一番,你在这先用晚膳。”
陈十一抱着手中的包裹,细细地打量这座广阔的庭院。
他们现在住的这一院落,收拾得很是干净整洁,铺地的青石板似乎被细细擦拭过,油亮亮的,有些地方还能朦胧的映出天色。
路旁边,是一棵伸展着枝桠的柿子树,墨黑色的枝干上,寥寥无几的几片绿叶,想必它的年岁,应是同这里的老人一般大了。
主院的门槛中间有一段是凹陷的,经年累月,有衣袍拂过,鞋履踏过,沧桑又带着阅历。
门窗缝补,木梁腐朽,就连坐在主桌上用饭的老人,身上也是一身的补丁。
膳桌上,两小碗清粥,一碟子嫩白豆腐,一碗碧绿青菜,还有一份黑乎乎的酱菜。
清爽也质朴。
这适合早膳用,用作晚膳,确实很少见。
“这么大的院子,就住了你们两人吗?”
“要那么多人做什么,吵得慌。”
是吵得慌,还是养不起,是个人都心知肚明。
陈十一坐在餐凳上,端起其中一碗清粥就要吃起来。
旁边的胡老爷子连忙阻止道。
“谁让你吃了?”
陈十一不管不顾。
“我花了三百多两纹银,连喝碗清粥都不能喝了?”
“那不是给你舍了地方住吗,要喝粥,那是另外的价钱。”
“三百两,我都差不多能买一个小宅院了,何必要住这破落地儿?”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要的,是能躲人的地方,我收留你,风险极大,三百两算便宜你了。”
陈十一默不作声,他说对了,她现在是着急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而且不能轻易被温之衡找到。
这时,仆人老金走了过来。
“姑娘,右边不远的梨落院稍微收拾了一番,你先将就住一下。”
陈十一笑着点头。
“辛苦金叔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麻烦你。”
陈十一从袖袋中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
“这段时间我不方便出去,还辛苦金叔帮我置办一些简单的被褥茶具,还有一些简单的吃食。”
仆人老金接过来,微笑着点头。
正在喝粥的胡老爷子立即对着走出院门的老金喊道。
“带个明记的板鸭。”
陈十一望天无语,抱了包裹就往梨落院走去。
推开院门,破旧的门吱呀一声,一条青石板路,蜿蜒曲折,通往一栋黑色的屋子。
旁边,杂草丛生,荒芜无比。
在杂草的尽头,有一棵梨树。
陈十一忽然想起,那年,裴珞疏的邻居院落,伸出来的一枝纯白,落花似雪,风中盈舞。
如果来年春天还在这里,那旧时的风景还可再现。
这是最美好不过的事情。
梨落院的房子一如他们住的房子般破旧,似乎很久没有修缮,不过,两个贫穷的老人,自然是没有银钱去修缮的。
仆人金叔倒是好心,仔细把主屋的里外打扫了个干净,只是这里一张雕花大床,圆桌破旧,但依然能看得出之前用了昂贵的红漆,稍微一擦洗,就变得华丽起来。
房里,能用的东西也就这两样,窗户应是要好生修缮一番,否则下雨刮风,里面都不能住人了。
金叔办事很快,不一会儿就帮她把要用的东西都置办好了。
“谢谢金叔。”
仆人金叔和蔼笑道。
“不客气,若是有什么需要再来找我。”
陈十一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金叔,我想问一下,你在街道上,有没有看到,哪家在找人?”
金叔一听,笑得了然。
“没看见,放心在这住吧,老爷承诺了让你在这避风头,自然不会让人找了过来。”
“你们怎么问都不问我是什么人,就这么收留我,不怕酿成大祸吗?”
“啊,这是老爷应该考虑的问题,他说什么我做什么便是。”
陈十一讪讪地笑了。
金叔慢步走了回去,看见胡老爷子在啃着明记的板鸭,无奈摇头。
“老爷,你也太不妥当了,就这么平白无故带一个姑娘回家,若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