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衡最近总不见陈十一,他已经有两三月没好好同她说过一次话了。
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似乎比之前在长宁街卖饼都要忙碌一些。
不过去年,也没见她忙得每天倒头就睡。
终于,他碰到早回来一次的陈十一。
“最近,你似乎很忙?”
陈十一走进自己的房内,点头笑道。
“确实,不过大少爷也忙得脚不沾地,想不到还有时间来过问我的事情。”
温之衡甚是无奈。
“十一,我们之间只能这么说话吗?”
陈十一低头抚额。
“你是想说点别的?那么,我问你,你最近用钱越来越厉害了,连我做营生的本钱都没给我留,是想大家一起去喝西北风啊?”
温之衡眨了眨眼,低头掩嘴咳嗽了一声。
“刚好遇到了一点事情,其中二十两银子,我托人帮我送去了北地,我父亲手里。”
陈十一沉凝。
“侯爷在北地,还好吗?”
“他很辛苦,不像我们,有你照拂。”
“侯爷有家人惦记,有你为他周旋,慢慢总会好起来的。”
温之衡抬手把她的凌乱的发丝挽在耳后。
“十一,我感觉你变了很多。”
陈十一很是茫然。
“我变了?”
“以前总像个刺猬,浑身都是刺,不让任何人靠近,如今性子沉稳了许多,想必是在外面做营生的缘故。”
陈十一讪讪一笑。
“不过是长大了,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变得懂事起来。”
温之衡沉默了许久,又接着说。
“我已经联系上了父亲的旧部,我相信我们回京都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的。”
陈十一了然。
“我努力挣钱,助你早日回京。”
她心想着,早日回京也好,说不定大少爷一心软,给了自己身契,那就完美不过了。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一起回去。”
陈十一点头。
“好。”
喜悦之意瞬间染上了温之衡的心头。
“你同意了,你愿意同我一起?”
陈十一不知道大少爷为何如此开心,回京,不就是大家一起回去吗?
她的身契还在他手里,她还能去哪?
天气越来越炎热,转眼已到七月,日头都要把人给晒糊了。
陈十一头上裹着一块花布,挡着点脸,免得把好不容易养白的皮肤又给晒黑了。
见天的在外面跑,避得再好,她的脸也渐渐蒙上一层油亮的黑。
陈十一在给裴母的墓地拔草。
墓地旁边,有一棵巨大的树,树冠下,很是阴凉。
她一边拔,一边埋怨。
“伯母,你说你长得这么美,要是能分一点给我就好了,我现在不但瘦,还黑不溜秋的,不知道你儿子看了,还会不会对我生出那种情意?”
她又自顾自地啧了一声。
“要是没有了,我岂不是要伤心死?”
“我伤心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长得丑呢?”
“钱员外的院子有很多好看的花,让我采了几朵,金黄色,他们告诉我这是黄葵,我喜欢这花,跟着太阳转,热情似火,我觉得你也会喜欢的。”
“伯母,看到我这么勤快来看你的份上,记得保佑我挣钱发大财…”
“十一…”
“唉呀…”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把陈十一吓了够呛。
她转身一看,是裴珞疏。
她拍了拍胸口,缓缓说道。
“你走路不出声的吗?这里是墓地,会把人吓死的。”
裴珞疏神色急切问道。
“你没事吧?”
“我有事还能和你说话?”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把放在一旁的花布捡起,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裴珞疏很是疑惑。
“你的脸怎么了?”
陈十一点头。
“不能见人。”
裴珞疏叹气,放下身上的包裹,朝裴母的墓地磕了几个头,又烧了纸钱…
看着整齐干净的墓地,裴珞疏满是感激。
他与陈十一躲在阴凉的树冠下,坐在柔软的青绿草地上。
裴珞疏见陈十一一直捂着脸,他忍不住把那花布给拽了下来。
“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我还有比现在更难看的时候?”
裴珞疏点了点头。
“什么样子的?”
“就那次,我们一起去吃黄焖子鸡,你被辣的嘴唇都肿了,鼻涕眼泪一大把…”
陈十一幽怨地瞪着他。
“快说,那次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她声音忽然淡了下来。
“日子过得好快,想想,我们都认识一年多了。”
裴珞疏静静地看着她。
陈十一被他看得心里忐忑。
“你,在天香书院怎么样?你是不是又瘦了?”
裴珞疏回道。
“很不好,有个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