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摇头。
是的,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
而且,她想要的身契,他现在也给不了。
“夫人说,她希望我还是能出去挣银子,毕竟一家老小,开支不能断。”
温之衡沉默了一会。
“我明日给你。”
陈十一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不明白?她只是不想你去到处为钱发愁,就没把心思放在侯府的事情上了,她要回京都的想法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烈得多。”
温之衡望着天,声音沙哑。
“十一,我怎么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越来越远了?”
“我们本就是天和地,主与仆的关系,遥远是再正常不过了。”
“是因那个扇子的事情吗?”
“什么?”
“那个秀才。”
“帮我画画的那个?你为什么提到他?”
“你是看上他,所以才对我冷淡的是吗?”
陈十一无奈苦笑。
“你的意思是,我连你都没瞧上,但瞧上了他?”
温之衡忽然笑了起来。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疑神疑鬼,极不自信,看个男人都觉得他会把你拐走。”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就是中了陈十一的毒。
其实有时候扪心自问,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陈十一的。
反正就是到了那个时候,就觉得非陈十一不可了。
她是最平凡的人儿,没有优渥的条件,和尊贵的出身,没有绝美的容颜,没有优柔的身姿,还敢打他,忤逆她,脾气倔强,又臭又硬,像块石头。
他真的是瞎了眼。
可是他的心如明镜一般,他就是喜欢她。
“十一,你的心就像石头,我想捂热,却怎样也不得其法。”
陈十一沉默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待了几天,陈十一挑了点菜跟着薛连星去了县城。
在集市上,又碰到了花了三十五两买自己菜的管家。
“你今日的菜为何不冒着仙气儿?”
陈十一忙恭敬地说道。
“就那两日的菜冒着仙气儿,后来都没出现了。”
这个精明的管家满意地用手指抚过他的胡须。
“你的这些菜,送到钱府里面去吧。”
陈十一忙开心地应着,后背一片冰凉。
还好听了裴珞疏的话,否则真的被这些个大户人家找到了,非要把自己弄死不可。
钱府在房陵县也是大户人家,听说县里有好几家酒楼都是钱家的产业,名下还经营着茶叶,布匹,生意做得很大。
她把菜挑进了府内,偶然看见厨房外有一大包的鸭毛,忙问着管家。
“这一袋子鸭毛是要丢了吗?”
“不然呢?”
陈十一想,这真的是暴殄天物啊,向阳村里,只要有鸭毛都要收集起来,这可是冬日做衣服最好的材料,特别保暖。
以前的家里,攒鸭毛攒了那么多年,也就吕二娘得了一件。
“你能把鸭毛给我吗?”
钱管家疑惑地问道。
“你拿这个做什么?”
“做衣裳啊!”
“鸭毛怎么做衣裳?”
那钱管家眼睛一骨碌。
“钱家的酒楼也有很多鸭毛,我都送给你,你做成了衣物后,到时候带给我来瞧上一瞧,如何?”
陈十一听了,甚是开心。
薛连星不明白陈十一为什么弄这么多又腥又臭的鸭毛,如果不是有钱包了车,车夫根本不让陈十一上车的。
陈十一好不容易把鸭毛运回家,整个人都快累虚脱了。
然后,温夫人不让陈十一把鸭毛搬进院子。
“实在太腥臭了,让人直犯恶心。”
后来,就连陈十一,他们都避得远远的。
陈十一心想,还有这个效果,她巴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
她因最近的鸭毛问题,已经被勒令不准做饭,不能碰衣裳,最好也不要进院子。
陈十一乐得自在。
温之衡也被熏得不行,不过他也很是开心,陈十一又开始鼓捣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她把收集好的鸭毛,挑挑拣拣了许多,用草木灰煮的水揉了鸭毛的油脂,冲洗干净后晒干,再用布袋子装好,放在锅里面煮,煮的时候她加了从山上采集的野雏菊,然后又晒干,又煮,反反复复几遍,直到祛除了异味,又晒成了蓬松的鸭绒…
她央求着温之柔做了件贴身的小褂子,把做好的鸭绒往里面塞。
处理鸭绒花了半月,衣裳做了两日,终于做好了一件鸭绒小褂子。
这件小褂是按照温之柔的身形做的,她穿后觉得很好,柔软且保暖,而且还带着好闻的菊香。
温之柔很是满意。
陈十一带着她的小褂子又去了县城。
钱管家看了之后很是凝重,带着陈十一见了钱员外。
钱员外看起来很是和善。
“上次送菜的也是你这个小姑娘?”
陈十一点点头。
钱员外笑道。
“我曾听说,北方那边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