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盯着裴珞疏的脸瞧。
“能治好吗?要是能治好多好啊,一个县城,一年才出几个秀才,科举出仕,光宗耀祖,多风光啊!”
裴珞疏冷笑一声。
“光什么宗,耀什么祖,我又不稀罕。”
“伯母,还是希望你能参加科举。”
“我自会好好读书。”
陈十一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看到裴珞疏颓丧的模样,下了决心。
“阿珞,是不是治好你的脸要很多银子?别担心,你去治,我给你银子。”
裴珞疏眸色涌动,亮晶晶的眸子忽又暗了下去。
“你哪里来的银子?之前你还为你家大少爷的银子发愁呢。”
陈十一咬紧了唇角。
“他是他,你是你,你自是与他不同。”
裴珞疏听得甚是紧张激动。
“我与他有何不同?”
“我喜欢同你在一处,不喜欢和他在一处,他总是强迫我,我…”
裴珞疏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有点呼吸不过来。
“十一,我,我真是没用,帮不到你。”
陈十一昂着头对他说。
“那你以后当了大官,也来一个以权压人,帮我从侯府里脱离出来,行吗?”
裴珞疏郑重地点头。
“好。”
陈十一笑了。
“我说笑的,你还当真了。”
裴珞疏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陈十一。
她说笑,但他当真了。
房陵县城的悦来酒楼,二层的厢房内,五人正在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从京城来的钦差大人王显宗,眉毛间的痣微动,眸光往一旁正襟危坐的温之衡瞥去,舌尖抵着脸颊,眸色幽深,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
“之衡今日兴致不高啊。”
温之衡忙回道。
“昨日有些贪凉,染了风寒,有点精神不济。”
王显宗随即关心道。
“那饮了这杯酒,早些回去歇着吧。”
温之衡双手抱拳道。
“多谢大人体恤,罪民感激不尽。”
说完,饮了桌前的酒,就起身告辞了。
下了酒楼,温之衡看了一眼被倒了点酒的袖口,还有一点被他喝进肚中。
翻身上马,趁着清醒赶紧往风鸣矿洞的家赶去,他们的人肯定在路上堵截。
那酒,被下了药。
但又不能不喝。
他最近如履薄冰,只望计划尽快完成,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回到风鸣矿洞把马给还了,他咬着嘴角,用着最后一丝清醒,迷蒙地回到家中。
温母见温之衡这个模样甚是害怕,双眼猩红,整个人神志不清。
她作为京城侯府的主母,太知道这种药了。
真是该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儿还有人下这种药。
温之衡摸索着从厨房取了刀,往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刀,血汩汩往外流。
温母甚是心疼。
“你何必这样伤你自己,实在不行,十一也在,她是你的女人啊。”
温之衡蹲在清泉流水处,直流下来的水流浇灌在他脸上,冰凉的触感冷得他哆嗦清醒起来。
“娘,别胡说,十一还小,她受不住,我忍忍就过去了。”
“这可是药,如何忍?万一伤了身子,如何给温家传宗接代?”
“分量极少,没事的。”
说完,他褪了外裳,用白布包了伤口,进了房内。
没过多久,陈十一背着背篓回了来。
温夫人见了,直念阿弥陀佛。
她倒了杯水,递给陈十一。
“十一,去给衡儿送杯水,他要喝水。”
陈十一把背篓放在庭院的角落,嘴里嘀嘀咕咕的。
真是的,喝水还要人伺候,自己不会动手啊!
想归想,她也不敢宣之于口。
她接过水,推开了温之衡的房门。
细小的窗户洒下来的柔光,映照撑着墙壁的温之衡身上。
他上半身衣衫褪了,白皙的背脊布满了细汗,隐隐闪现一层光晕,背脊崩得犹如一张弓,蓄势待发。
双手撑着墙面,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鲜血染红了白布,有血流顺着手臂滴落在地,破碎又绯靡。
房内弥漫了男子的气息,温之衡轻微转头,双眸猩红如兔,殷红欲滴的唇色,声线沙哑带着祈求。
“十一,帮我。”
陈十一看到温之衡这个样子,端水的手微微颤抖,双脚慢慢挪动到门口边,另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随时准备逃离。
“怎么帮?你要不去溪水里泡一泡吧?”
温之衡又转过头去。
“你快出去。”
“哦。”
陈十一立即打开门就钻了出去。
她拍了拍心口,吓死了。
门外,温夫人看见陈十一出来了,心里着急得不行。
“你怎么不在里面伺候着?”
陈十一不想理会温夫人,她觉得温夫人大概是疯了。
她儿子就金贵,我陈十一的命就不是命了?
温夫人见陈十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