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护士将针头从安安的手臂里拔出,就算是再小心翼翼,还是有一丝的疼痛,安安难受着皱了皱眉,小嘴巴一瘪,眼看就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是到最后却只是小声的呜咽了两声,就结束了。
安安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是眼尾带着眼泪,就算只是几个月的小婴儿,却有种隐忍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不禁开始猜疑起来,安安被蒋默远囚禁的那一段日子,会不会遭受了一些我并不清楚的事情。
我心疼不已,正要伸手将安安从床上抱起来,季凉川拉住了我的手臂,安抚道,“你累了一晚上了,我来抱安安。”
我累了一晚上,他何尝不是跟着我奔波了一晚上,我尚且还靠着他休息过了,而他……我何尝不心疼他呢。
可是,季凉川也如此心疼着我。
“辛苦你了,凉川。”我说着话,往后退了一小步,方便季凉川可以把安安抱起来,而我收拾整理了全部的东西,随着她一起往外走。
“沈清姐,我们先走了。”我跟沈清道别着,目光又往病床上的小女孩多看了一眼,可爱小巧的面容,似乎特别得我的眼
缘,禁不住的想多关心些。
沈清对我浅笑了下,也注意到我的目光,柔声说,“等安安和蔓蔓都病好了,我们约个时间,让两个小家伙认识一下,一起玩耍,你觉得怎么样?”
对此,我当然欣然同意了,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意外的相遇,短暂的相处,匆匆的道别。
季凉川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最后从病房里离开的时候,我又一次听到了蔓蔓的哭声,轻轻浅浅的一声抽泣,就像是把我的心给揪住了一样,眼前不停浮现的是蔓蔓那双如黑曜石般闪烁的双眼。
我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听着病房里的声响,刚才靠着椅背眯了一会儿的陈国正被惊醒,他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对着沈清连连问着,“阿清,怎么了?蔓蔓又哭了,是不是又难受了?都是我不好,没把她照顾好……”
“阿正,别自责。你一直比我还疼爱蔓蔓,不是你的错,小孩子免疫力比较弱,生病正常的……”他们两夫妻相互安慰着,言语之间是老夫老妻的熟稔,可是依旧没有淡去的感情。
季凉川感觉到我没跟上他的脚步,又折了回来,重新在走到
我的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因为刚才听闻的事情,嘴角带着一点淡笑,紧绷了一晚上的的神色,也变得轻松了起来,笑言了一句,“沈清姐跟她老公真的很恩爱。”
我有些感慨,沈清在经历了蒋默远那么大的伤害后,最终还是遇见了最对的那个人。
又有些向往和羡慕,六七年后,我和季凉川会变成这样子的一对夫妻吗,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里随之闪过一抹坚毅,开口道,“凉川,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在我迈出脚步后,反倒是季凉川驻足在原地,眉眼低垂,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
我们最后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天色恰好刚亮,东边的天空被初晨的阳光印染着,透出半边的霞光。
冬日的清晨,空气寒凉又凉薄,却因为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多了一份温暖。
在回到公寓里,一打开门,就闻到了飘散在空里的白醋味。
张婶急急忙忙的走了上来,焦急的问道,“怎么样?发烧退了吗?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这一晚上,张婶一个人
在家里,想必一直承受着自责,认为是自己不小心才害安安生病的。
我让季凉川先把安安抱进房间里,然后跟张婶解释道,“张婶,你别太内疚了。医生说了最近是流感的频发季,病毒都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就算没有接触到人,也是有可能会生病的。安安打了针,挂了水,温度暂时已经降下去了。接下来一两天内,我们要时刻关心他的体温,只要不在发烧,那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小孩子生病,太折磨了……”张婶念念叨叨着,原先的紧张稍稍的放下了些,而后又对我说,“太太,早餐我都准备好了,你和先生都吃点,然后回房睡一觉,好好休息,折腾了一晚上,你们一定累了吧。”
我进房叫季凉川出来吃饭,正好看到季凉川低俯着高大的身体,轻手轻脚的解开安安身上的衣服,让他可以轻便的,更舒服休息。
那一抹宽厚的背影,还有他眼神里的平静和温柔,我全部都看在眼里,甚至舍不得惊扰了他。
简单的吃了早饭后,我和季凉川又被张婶推着回房休息,卸下了一身的疲惫躺在床上,明明是
两个一晚上都没睡的人,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耳边是对方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气氛中萦绕着。
最后还是季凉川先打破了沉默,他说,“你要是有时间,开始看房子吧,过了冬天,等开春了,我们就准备搬家。”
“搬家?”我困惑着,“住的好好地,为什么要搬家?”
季凉川回答说,“房间不够,再过一年半载,安安也需要他独立的空间。”
“哦……”我应了声,现在的这个公寓虽然面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