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撕心裂肺的悲伤过后,我还是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季凉川昏迷了,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
陈申说,那天晚上在蒋默远别墅里救我的时候,他们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最显而易见的就是狙击手。
但是那天晚上天色浓黑,而且蒋默远钳制着我不停移动,对于狙击而言是有难度的。
一个微小的差距,死的人就可能不是蒋默远,而是我。
所以就算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季凉川还是放弃了这个方法,选择顺从蒋默远的要求,就算明知道在这个要求背后埋藏着杀机,他还是答应了。
陈申说,季凉川用自己的生命跟我做了交换,让我平平安安的活了下来。
是他的话点醒了我,让我不能沉静在自艾自怜的情绪中,应该学着站起来,替季凉川处理好一切的事情,等着他醒过来。
季凉川的新公司叫做【擎天】,因为前一阵子跟蒋默远的争锋相对,公司的情况比较混乱,再加上季凉川一倒,就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这一方面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更不是很拿手,所以全权交给陈申负责
,他是季凉川最信任的人,也将是我最信任的人,交给他处理我是最放心的,就如同江明渊。
一提到江明渊,我才意识到,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更因为事情的偏重性。我每每察觉到了江明渊好像是出事了,但是总是来不及询问,就被略过。
如今我终于有了时间好好的问这个问题,但是陈申的脸色沉了沉,并没有对我详细说,反而说,等乔爱花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了。
他刻意闪躲的态度,不断累加了我心里的沉重感。
当天下午乔爱花就来了,带着鲜花和水果,是标准的看望病人的组合。
这次的事情她是全程都参与的,大致的事情她也都清楚,所以不需要详说,她更多的也是在安慰我。
“小晚,你放心吧,季凉川的生命力绝对比任何人都强,而且他这么放心不下你,就算是昏迷也会惦记着你,说不定过几天就醒过来了。”乔爱花一边帮我削水果,一边说。
我淡淡的笑了笑,这种话我这几天听了不少了,权当是祝福,都替季凉川收着。
从季凉川的话题绕过,我最终还是问了另一个我放心不下的人。
“爱花
,江明渊呢?他跟你在一起吗?怎么都不见他来?”蒋默远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他也不需要在顾虑什么,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见我。
乔爱花手里的刀子滑了出去,差一点就要割破自己的手指。
我忙不迭的伸手,将她手里的水果刀和苹果都拿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乔爱花低垂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着我露出勉强的笑容,“江明渊啊,他没有跟我在一起,不过你放心,他好着呢。”
她如此口是心非的样子,这样的话语,我又怎么能够相信。
“爱花,我连季凉川的事情都平静的接受了,不会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了。你就告诉我吧,江明渊到底怎么了?”
要是比季凉川更严重……那就是……死了……
江明渊死了……我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连忙将这个可怕的猜测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
乔爱花又思忖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替我准备轮椅,说道,“小晚,我带你过去看他吧。”
“他就在这个医院里吗?”我一边坐上轮椅,一边抬头看向乔爱花,只见她俏丽的脸上神情落寞而悲凉。
她点
了点头,“嗯,他在这里。而且在这里很久了。”
乔爱花推着我离开了病房,一路往上,到了十七楼……就在季凉川病房的的楼下。时隔几月,我再一次看到了江明渊。
他穿着医院蓝白色的病号服,鼻子里插着一根管子,面容平静的躺在床上。
我到了病房门口,就不敢在靠近了。
这样的一幕,我最熟悉不过,就像是……就像是在疗养院里的爷爷,很安详,却也……毫无生气。
乔爱花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哽咽,“他发生了严重的车祸,脑部受到剧烈撞击,医生说……说成为植物人了。”
如果说季凉川是还有一线生机的,那么江明渊是直接被宣布了死刑,他如今只是靠着生命机维持着最后的呼吸。
“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双手捏紧了拳头,暗暗的颤抖着。
“大概两个月前,就在你被蒋默远秘密‘转院’的那一天。他发现了蒋默远的阴谋,在开车的路上跟季凉川还在通话,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是……意外……还是……”我紧咬着牙龈,脸上已经湿漉漉的一片了。
乔爱花在我
身边蹲了下来,她握住我轻轻发颤的手,也跟着一起红了眼眶,“小晚,不是意外。肇事司机当场死在车祸里,就算没有人证,但是车祸发生的时间太巧合了,不可能会是意外。”
另一个答案,都清楚的藏在我和乔爱花的心里。
是蒋默远做的,因为江明渊发现了真相,所以被人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