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默远的眼眸里已经没有光亮,满是深沉的阴鸷,痴狂的冷笑着,“季凉川,你以为切断了我跟豪森集团的关系,又恶性收购我名下的产业,我蒋默远就会完蛋了吗?这些东西我根本不看在眼里。反倒是你最宝贵,最舍不得东西,就在我的手里。”
我和季凉川此刻就像是两个走在绳索上的人,不敢轻易的说话,怕又是激怒了蒋默远。
蒋默远却享受着我此刻对他忌惮又惶恐的表情,他低着头,看着我的太阳穴,用枪口轻敲了一下。
“砰!”他模拟的发出枪声。
我的心口一阵收紧的心惊肉跳,而同样的,季凉川看着这一幕,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捏住了,不断的收紧,掠夺着他的喘息。
“只要我朝这里开一枪,她的脑袋就会像是一个炸开的西瓜一样,血浆、脑汁都会从里面喷出来。季凉川,要不要感受一下这种感觉,亲眼看着顾晚在你面前倒下去,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蒋默远用言语描绘着那样的画面。
“不要再说了!你把枪放下!”季凉川不停的喘着气,双目恶狠狠地瞪着蒋默远,殷红的血丝布满了他眼球。
蒋默远得意的笑了,稍稍放下了枪口
,对着季凉川说,“跪下,磕头,要是我没喊停,你就不能能停!”
“不要……季凉川,不要……”我紧咬着双唇,细碎的哽咽随着嘴唇的颤抖而出。
我认识的季凉川,骄傲、自信、冷漠、无所畏惧的……用他强健的臂弯,用他宽阔的胸膛,替我撑起另一个避风的港湾。
但是这一刻,我却看到的他弯曲的膝盖,重重的落在客厅的地毯上,疼痛的不是因为皮肉,而是内心的屈辱。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我……就算是为了我,我也不希望他这样做……
“季凉川,起来,不要跪……你快起来啊……”
我就算是死,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他身上的骄傲被无情的折损着。
眼泪最终还是没忍住,从眼眶里疯狂的流下,我不停的对着季凉川摇头。
相爱本应该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情,如今却成了蒋默远折磨我们的工具。
季凉川跪下了,双膝着地,后背挺得端直,定定的跪在我和蒋默远的面前,就算是这样,他还在安抚我,低声说,“不要哭,没事的,不过就是下跪而已,就当是跪了牛鬼蛇神。”
我的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涩的苦味散开在舌尖上
,却比不上心头上的苦涩。
我想冲过去把季凉川拉起来,但是上半身被蒋默远死死的禁锢着,我冲出去的脚步,又被他脱了回来。
蒋默远一边钳制着我,一边对季凉川再一次耻笑,“不过刚刚跪下而已,磕头呢!给我磕头!”
“不要!季凉川,不要!”我哀求出声,刚才的挣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现在只能无助的抓着蒋默远的衣服,“蒋默远,我求你,够了!不要再这样!你让他起来!我宁愿死——”
“不行!”季凉川一个冷声,阻止我说出这个字眼。
我怔了怔,带着满眼的泪水,转过头去看跪在地上的季凉川,看到他面色平静又冷然,慢慢的弯下了他的背脊。
看到一个甚至比你更成功的男人对你俯首称臣,做出这么屈辱的举动,这种将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无意识畅快的。
蒋默远就是混蛋一样享受着这种快感。
但是对我而言,这甚至比死亡还要难受,眼睁睁的看着季凉川因为我而受尽凌辱……
他躬身低头的画面,就像是针扎一样,烙印在我的心坎上,这一辈子就算最后闭上眼睛了,我还是会想起来。
他的额头,抵在了地上。
我绝望的垂下了
眼。
蒋默远在我的耳边爆发出畅快的笑声,“这不过是第一个,不准停,接着磕。”
季凉川起身,并没有看我,或者说他根本不想让我看到这一幕……
就在要第二次低头的时候,别墅的夜空中,突然传来“咻”的一声,然后在漆黑的夜色中,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五颜六色,带着巨大的亮光,照亮了半边的天空。
而亮光的来源是隔壁的别墅,之前的顾家。
“该死的!”我听到蒋默远咒骂了一声,语气十分发急。
而另一边,在绚烂的烟花下,别墅的门被打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神色焦急的对蒋默远说。
“蒋先生,不好了,我们被警察包围了。”
蒋默远扫了那两人一眼,然后拖着我逼近到季凉川面前,“是你!季凉川,你发现了我把孩子藏在隔壁,是你把人救走了?”
“对,是我。”季凉川眸色稍沉,就算刚才给蒋默远磕头了,他此刻再站起来,还是一身的硬挺凌然之气。
他冷厉的目光略过蒋默远后,又柔声对我说,“小晚,你不用在害怕了。刚才的烟花就是一个信号,我们已经顺利的救出孩子了,你再也不用受这个人的
要挟了。”
孩子得救了……
我心心念念的孩子终于得救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