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里,黑压压坐着二十几个人,叔叔伯伯那一辈的,大部分我还都是眼熟的,只不过是昨天的谢绝拜访下来,这些人都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如此一来,便是心中有鬼的最好证明。
江明渊一路带着我往里走,照顾我在位置上坐下来,甚至屡屡都用眼神安抚着我。
我对着他摇了摇头,“我没关系的。”
都到了这时了,就算顾氏集团就此易手,我也回天乏术,只能坦然面对
但是这样的坦然,不包括一个人——
我看着会议室的入口处,眼神不断收紧着。
江明渊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顾南城带着顾柔正走进来,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神色,开口道。
“顾小姐,这是公司的股东大会,非持股员工是不能参加这次的会议的。”
顾柔对此置若罔闻,拉着椅子照顾顾南城坐下后,也跟着在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轻扬着下巴,对着江明渊冷笑。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能在这里跟我说话?”
“顾柔!注意你的语气,江明渊是我请来的职业经理人,他所说所做的,都是代表着我。”我怒视着顾柔,决不允许她在这
么重要的股东大会上捣乱。
“职业经理人?”顾柔语气反讽着,“也就是说你的名下没有任何股份。呵呵,不过是一个公司请的职工,也敢跟我一个股东这么说话!”
股东?
闻言,我顿时觉得情况不好,反问道,“你哪里来的股份?”
我问着顾柔,而眼神却往她旁边那个人身上看,顾南城坐在左边的第一个位置上,一身体面的打扮,黑西装,大背头,精神炯炯,一点也不像是挪用公款,又欠了一笔烂账的人。
然而唯一奇怪的是,他也像其他股东一样,连正眼也不敢看向我。
“你做了什么?!”我一时间忘记了控制情绪,或者说我根本控制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的拍着会议桌,质问顾南城。
都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他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加上我手里百分之三十的,我们合起来正好是半数,这是我们还可以掌握公司的最后筹码,顾南城不会又在这个时候捅娄子了吧。
好痛……
随着情绪的突然紧绷,我的肚子抽痛了一下,眉尾跟着也是一抖。
“我不过就是分了一些股份给小柔,她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却也是我从小养大的,我出了事情,她又一直贴身照顾着。哪像你,对我不闻不问,还让我搬到那种破房子去自生自灭。顾晚,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女儿。”顾南城辩驳着。
对于他后面的那些话,我听了那么多次,早就麻木了,我现在唯一重视的是——
“你分了股份给她?分了多少?”
“分了……”
顾南城刚想说,却被顾柔打断,“爸,我们不用告诉她。反正股份是你的,你爱给谁,就给谁。”
而顾南城真的还听从了顾柔的意见,对我三缄其口。
我胸口里的熊熊怒火瞬间被点燃,怒气不停的往上冲着,脸色气的发青。
疯了,疯了,顾南城一定是疯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公司现在的情况,竟然还在这个时候分了股份给顾柔。
无论多少,哪怕是百分之一,也是今天股东大会里的变数。
而起有了股份之后,顾柔一定会在公司里作威作福……光是这样想想,我都头痛欲裂。
高耸的肚子上,刚才已经抽痛过一下的部位,又抽了一下,惊的我手心都出了冷汗,连忙不断抚摸着。
江明渊看到我摸肚子的动作,低声问我,
“肚子痛了?我去安排医生,你还是不要参加会议了,我会全权代表你,放心交给我。”
“我不是不放心交给你,我是不放心那两个人,”我摸着肚子,眼神紧盯着顾南城和顾柔,又问说,“其他的股东齐了吗?”
“还没有,就差一位。”江明渊回答。
“那百分之二十五的持股公司的代表人?”
“是的。”
会议开始前最后五分钟,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下,那一个代表人终于出现了,而且是我们有过几面之缘的。
之前在顾南城自杀时,带着借据逼上门,胁迫我一定要卖股份的那个金边眼镜男。
这也印证了蒋默远跟我说的,之前买下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的人,和后来设局顾南城再次豪赌的人,是同一个人……季凉川。
金边眼镜男对着众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唐云鹤,是美国威尔逊公司的代表人,威尔逊公司持有顾氏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今天我也会代表它在顾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上,行驶持股人的权力。”
唐云鹤说完这些,他特意低头,跟我打招呼,“顾晚小姐,好久不见。趁着股东大会还没开始,我代表我的老
板,最后问你一遍。他愿意以市场价两倍的价格,购买你所持有的股份,你愿意卖吗?”
这是……季凉川的意思?
死刑前的最后温柔?
我对此不屑一顾,转头看向江明渊,他也是今天股东大会的主持人,“既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