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走廊里,我跟季凉川无声的对视着,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我背靠着墙壁,才勉强稳住了摇摆的身体,凝视着季凉川沉黑的眸子,那眼底眉梢全是对我的轻蔑和讽刺。
以我现在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他会在心里怎么非议我,我也想得出来。
我深深的吸上一口气,仰着嘴角轻笑下,挑衅道,“就算我不知廉耻又怎么样,你季凉川还不是被我得到了。”
我说的骄傲,心里却是遍体鳞伤。
季凉川马上黑下了脸,神色愠怒,他出声警告我,“顾晚,你这样的货色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我跟你妹妹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别再妄想从中作梗。”
“她不是我妹妹!”我嘶吼了一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然后高傲的仰着脖子看着季凉川,“还有……你们俩的婚事,我掺和定了。”
季凉川的眸光一闪,戾气尽显,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阴沉的狠厉,宛如来自地狱的阴差使者,跟他平时疏离淡漠的形象迥然不同。
我咬了咬牙,强撑着精神跟他一较高下,但是也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
好在这个时候齐炎
和陈申一起出现在了走廊里。
“季总。”
“顾晚。”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
季凉川在一瞬间敛了敛神色,俊朗的脸上只剩一丝冷漠的嘲讽。
我松了一口气,往齐炎的方向走去,脚步蹒跚,还好他很快伸手扶住了我。
齐炎的目光还停留在季凉川的身上,大概是想上前应酬,我却暗暗的掐了一下他的手臂,靠近他的耳边小声说。
“快走。”
我借助着齐炎的力量往前走,而背后那道冰冷的目光一直如影随行。
回到齐炎的车里,他给了我一个冰袋让我敷脸,是他刚才去后厨找人要的,真看不出他竟然还有这份好心。
“既然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好戏,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敷着脸问齐炎,心里还残留着放不下的愤怒。
什么和服,什么陪酒,全是齐炎设下的局。
齐炎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说,“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会愿意陪我演这出戏吗?顾晚,你做了我四年的下属,你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
我看着齐炎胸有成竹的笑容,真恨不得再抽他一个巴掌。
但是还真被齐炎说中了,如果不是他逼我一
步步走进这个圈套,我肯定不愿意如此投入的演出。
不过这其中唯一的失策大概就是季凉川的出现。
一想起季凉川的真实面孔,我手臂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情谢谢你。”要不是这样,我根本洗不清张治的恶意污蔑。
齐炎笑了笑,当是收下了我的感谢。
车子一路开到了我的公寓楼下,我说了一声再见下车,正要走进大楼,齐炎按下车窗叫住了我。
“齐总,还有什么事吗?”我在夜色中回头望着他。
齐炎眯着眼笑着,“没事,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你穿和服的样子很好看。”
我错愕着,看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又过了三天,眼见季凉川和顾柔的婚事传的满城皆知,订婚的日子又一天天的逼近,然而我还是一筹莫展。
所幸林珊珊还时不时的给我一些信息,让我摸清楚了季凉川的底牌。
季家在滨城只手遮天的同时,也面临着复杂的家族斗争。
白手起家的季老爷子曾经娶了三任妻子,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几个子女都继承了季老爷子的风流脾性,到了孙子这一代,更是人丁旺盛,更别说流
落在外的私生子女了。
身为季家人,面对着如此庞大的财产,谁不想分一杯羹,拉帮结派、争权夺利的内斗越来越严重。
季凉川的父亲排行老二,在二十年前死于一场交通意外,就留下他一个孩子。又在小时候就被季老爷子送出了国,一年前才回来,接掌了季氏集团名下的一个小公司,可谓势单力薄,又不受重视。
三个月前季老爷子突发心脏病,虽然在手术后并无大碍,却动起了隐退的心思。
他在第三代中钦点了几个继承人人选,让人跌破眼镜的,季凉川就在人选之列。
季老爷子开了金口,只要这几个人里,谁先结婚生下儿子,季氏集团的继承权就是他的。
所以季凉川才会挑中顾家,跟顾柔订婚。
林珊珊曾经调侃我说,“季凉川想要的只是一段利益婚姻,而你跟顾柔一样都是顾家的女儿,干脆你顶替顾柔,直接嫁给他算了。这样你既能将那对母女一军,季凉川也能继续争夺继承权,这可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敬谢不敏。”我冷笑,季凉川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适合成为丈夫。
因为忙于这些事情,我近来疏忽了手
里的客户也没有开拓新客源,周一开例行会议的时候,齐炎甚至当众点名批评我业绩下滑的厉害。
碍于他那天晚上跟我说的那句话,我曾经还揣测过齐炎是不是想追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