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不是马”是形名家的命题,在现实生活中常为人们所误解。
当年,苏秦游说秦王时,便说:“臣下认为:合纵为一是不可成功的。如果对此有人提出责难,那将是臣下最忧虑的事情。譬如,白马的确就是马,而形名家却说:白马不是马。如今有人说:‘白马不是马’,那将是臣下最忧虑的事情。”
更有传言说:宋国大夫兒说,曾以“白马不是马”论题,在稷下学宫征服了许多学者。后来,他乘坐白马经过城关时,被守关吏拦下来征收马赋。兒说竟竭力辩解说:“白马不是马。”守关吏根本不听他的胡说,他最后不得不缴纳了马赋才出了关。
公孙龙子是赵国人,从小学习先王之道,明了仁义之行。后来他接触了形名之学,便一头钻了进去。他研究合同异,离坚白,然不然,可不可等论题,使百家的智力困窘,让众人之辩论辞穷,达到了很高的造诣。
有感于人们对“白马不是马”的误解,他对这个论题做了严密论证。
有一天,公孙龙与客人认真地讨论这个命题。
客人问:“说‘白马不是马’,可以吗?”
公孙龙回答说:“可以。”
客人问:“为什么呢?”
公孙龙回答说:“马这个词是称呼形体的,而白这个词是称呼颜色的。称呼颜色的词不是用来称呼形体的。白马这个词是称呼颜色的,而马这个词才是称呼形体的。所以说,白马不是马。”
客人说:“有白马,不可以说是没有马吧。既然不可以说是没有马,那白马不是马吗?有白马既然是有马,为什么用白来称呼的马就不是马呢?”
公孙龙说:“如果要求得到一匹马,黄马、黑马都可以算数的;如果要求得到一匹白马,黄马、黑马就不可以算数了。如果白马是马,那要求得到马与要求得到白马就是相同的。如果两次要求是相同的话,那白马与马就没有区别了。但是,既然两次要求没有区别,那怎么解释黄马、黑马有时可以算数,有时又不可以算数的问题呢?很明显,可以算数与不可以算数是不同的。所以,同为黄马、黑马,可以算是有马,却不可以算是有白马。可见,白马不是马,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
客人问:“照您的意思看来,马有颜色就不是马了。可天下并没有无颜色的马,那可以说天下没有马吗?”
公孙龙说:“马本来是有颜色的,所以才有白马。如果马没有颜色,就只有马而已,怎么会有白马呢?但是,称呼白色的马与称呼马是不同的。所谓白马,是马和白的结合。马既然与白结合了,还算马吗?所以说,白马不是马。”
客人说:“照您的意思看来,只有马没有与白结合才是马,白没有与马结合才是白,马与白结合称呼为白马,便不能称呼为马了。这是用不相结合的词,给相结合的东西做名称,这是不行的。所以说,白马不是马是不对的。”
公孙龙质问说:“你认为‘有白马是有马’。如果说:‘有白马是有黄马’,这个可以吗?”
客人回答说:“当然不可以。”
公孙龙说:“这就对了。你已经承认‘有马不是有黄马’了,就是把黄马与马区别开来了,也就是说黄马不是马。既然你已经认为‘黄马不是马’,为什么又说‘白马是马’呢?这不就像说飞鸟在水里飞翔一样可笑吗?你这是逻辑混乱啊。”
客人便无话可说了。
公孙龙最后说:“白马,是限定于白色的马。马,是不限定哪种颜色的,所以,黄马、黑马都可以算数。白马,只限定于白色的马,黄马、黑马都不可以算数,只有白马才能算数了。有颜色限定的白马,不同于没有颜色限定的马。所以说,白马不是马。”
通过公孙龙的这一番辨析,把白马和马的区别讲得很清楚了。只要不是故意把实物世界与名称世界混为一谈,这些道理是容易明白的。
公孙龙澄清了“白马不是马”的困惑,很快便名声大噪起来。当时,公孙龙正在大梁,他被魏王延揽为侍从,有时魏王遇事会听取他的意见。
有一次,魏王外出打猎,公孙龙为他驾车。途中看到一群白雁,魏王便下车张弓搭箭,就要射击白雁。这时,路上正有一人经过,魏王让那人停下来。那人不肯停下,结果把白雁给惊散了。魏王勃然大怒,就要射杀那个人。
公孙龙急忙下车,按住魏王的箭杆说:“请大王息怒!”
魏王气愤地骂道:“你不向着君主,反而向着路人,你是什么意思呢?”
公孙龙回答说:“从前齐景公的时候,天大旱了三年多。占卜的结果说:‘一定要杀个人做祭品,天才会下雨的。’齐景公便走下殿堂,对上天叩头说:‘我之所以求雨,都是为了老百姓。如果一定要用人做祭品的话,那就让我来做牺牲吧!’他的话刚说完,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是怎么回事呢?就是因为他能顺应天意而造福老百姓啊!现在,大王为了白雁就要射杀路人,我认为这跟豺狼虎豹没有两样啊!”
魏王听从公孙龙的劝告,便一起上车返回了。
回来进入宫门,魏王高呼万岁,还说:“寡人今日太幸运了!别人打猎得到野味,而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