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翩然并没有在顾家待太久,陪她聊了一会天,就离开了。
原本以为疗养期间,不会和秦楚曼发生什么冲突,结果还是没能躲开。
蔚凉不想什么事都麻烦柳姨,所以身体稍微好点以后,偶尔也会自己下楼去倒水喝,医生也说她不能长时间躺在床上,来回走一圈就当是运动。
结果,才倒完水准备回房间,就遇上从外面购物回来的秦楚曼。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一时间忘了说话。
处于对长辈的尊重,蔚凉率先开口道:“阿姨。”
秦楚曼勉强点头,把手里勾着的几个袋子丢在茶几上,声音不大,砸在对方心上。
她坐下,打量了蔚凉一眼,淡声道:“看样子,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蔚凉不知道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不能就这样把人晾着,立即道:“已经好很多了。”
“我不是在关心你。”秦楚曼只是抬眸,就露出了凌人的气势,带着强烈的疏远,继续道,“身体好了就早点离开顾家,不要再和阿珩纠缠不清。”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蔚凉咬紧牙关,声音虽轻,却带着韧劲,道:“我会尽快离开的。”
她双腿交叠,找了个舒服的
姿势坐好,半合着眼睛,道:“这个意外大家都不想看到,但顾家对你也算仁至义尽,我上次的话说得够清楚了,你是聪明人。”
蔚凉倒情愿自己不是聪明人,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与讽刺。
她扯了扯嘴角,道:“谢谢这段时间阿姨对我的照顾,我会尽快离开的。”
原本以为易翩然的话只是多虑,没想到这么快应验,她确实该早做准备的,也许一开始决定回顾家,本声就是错误的。
如果秦楚曼会因为她的流产而心软,那蔚凉住在顾家八年,对方的气早就消了才对。
沙发上的中年妇人声音很柔,但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堪比凌迟,让人痛得喘不过气。
秦楚曼道:“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未婚先孕本就够丢人了,以后离开顾家也不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免得坏了阿珩的名声,他以后还要做人。”
她终于有些站不住,全身都颤抖起来,蔚凉从未觉得如此委屈过。
“我知道了。”仓促的应了句话,她立即转身往楼上走,不想再多听一个字。
蔚凉想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可又担心顾千珩多想,最终只能无力的坐回床上,看着行李箱呆愣着出神。
千代
最近的项目很多,顾千珩忙到晚上才回来。
蔚凉双腿曲起,将头枕在上面,眼神空洞的坐在飘窗旁边看着外面漆黑的景象。
这里的一切都好冷清,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就连路灯都比普通街道上的要暗淡许多。
浓郁的悲伤在卧室里蔓延,顾千珩当然也感受到了。
他心弦一动,没来由的慌了起来,但动作却是极其温柔的,抱住对方瘦弱的肩膀,低声问道:“怎么了?”
蔚凉没有回头,只是道:“阿珩,我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他心思敏锐,立即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扯了个软垫坐下,耐心问道:“想回去了?”
蔚凉叹了口气,没有说今天在客厅里发生的事情。
她点头道:“嗯,墨先生那边我也和他说了大致情况,他同意我不用去公司,这段时间先在家里办公,我回去处理工作也方便点。”
顾千珩也不强求,为了安抚对方的情绪,哄劝道:“我明天送你回去好不好?”
所有人都说这个男人冷厉独断,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能让京都抖三抖,但蔚凉知道,他骨子里的温柔可以溺死人。
蔚凉的指尖划过对方棱角分明的五官,看了这么多年,还
是挑不出一点瑕疵。
她附耳道:“今晚陪我睡吧,我一个人害怕。”
顾千珩一把将人捞起来,放在床上,道:“我去洗个澡,很快就回来。”
她听话的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耐心的等对方回来。
这一夜,蔚凉睡得很安心,她就像个粘人精牢牢的扒着对方,将头埋在顾千珩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翌日,顾千珩先把她送回市中心的复式楼,才改道去公司。
一段时间没回来,家里就变得格外冷清,蔚凉这次流产伤了身体,一直盗虚汗,也没力气打扫房间,只能勉强换个床单。
她一睡就是大半天,睁开眼都已经是下午了,房间没有开灯外面昏黄一片,这种患得患失的让蔚凉觉得难受。
听到开门声,不用起床她也知道是顾千珩来了。
男人手里提着与他气质不相符的保温盒,开灯问道:“睡了一整天?”
蔚凉心虚的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他晚上要回顾家,并没有在这里多做逗留。
离开顾家前说的那些话也不算说慌,蔚凉确实和墨瀚辰沟通过,一边在家里养身体,一边熟悉公司的规章制度会基本流程。
墨瀚辰得知她出了车祸一
直很想去探望,但又担心因为自己的身体会给对方带来麻烦,所以除了担心,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