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的灯忽明忽暗,这里很少有人会走,所以温澈狼狈的模样也没被发现。
剧痛带来的心慌让他一时间愣在原地,直到听不见二人的脚步声,这才扶着墙站起来。
烫贴整齐的西裤上沾了灰,褶皱重叠在一起,对于向来一丝不苟的温澈而言,浑身都不自在,甚至露出了些许嫌恶的眼神。
顾千珩的一脚是发了狠的,就算是现在他都还觉得痛,西裤是定制的,剪裁合身,所以很难掀起来查看伤口,温澈倒吸了一口冷气,艰难的往外走去。
他没有算到,那个男人会在这种场合出手,看来,还是低估对方了……
这个方向是总部的侧门,温澈避开外围的媒体,迅速登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这才勉强松了口气,放直膝盖,促进血液循环。
轿车后座没有开灯,马路上的光就像走马灯似的掠过男人的脸,看不清情绪,但是司机感受到了温澈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忍不住抖了抖瘦弱的身子,加快了车速。
倏然,他单手撑着下颚,无声的笑了起来,蔚凉那么胆小,肯定被顾千珩的暴戾吓坏了,这一觉挨得不亏,日后见面又多了一份谈资。
现在合作的事情
谈成了,等回到京都势必会引起媒体们的注意,能压顾千珩一头,想想都觉得开心,温澈眼里的笑带着邪气。
他不断变化的表情被前排的司机看在眼里,哆嗦得更厉害了,都说亿策的ceo温柔谦逊,是最好相处的人,但是今天这情况明显不对啊……
……
回酒店的路上,蔚凉始终惴惴不安,她的手还被对方攥着,已经勒出了一圈痕迹,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循环不流通,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蔚凉想将手抽回来,但这个动作却让顾千珩更将敏感。
男人的目光黑沉,像寒潭深处的一汪死水直勾勾的看向蔚凉,“你在怕我?”
“不是……我没有,就是手痛,你轻点。”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些许求饶的意味。
此刻的顾千珩情绪很不稳定,蔚凉完全不敢说什么激怒对方的话。
闻言,男人这才松了口气,还是=好不是讨厌他……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顾千珩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格外在意蔚凉的动作和语言,生怕稍不留神,这个人就会忽然消失。
从前是他太粗心,所以才弄丢了心爱的女孩,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更加
敏感。
顾千珩习惯了冷静的处理每一件事,但没有办法从容的面对蔚凉。
原本答应好给他们三分钟自由交谈的时间,可听到蔚凉惊慌失措的声音,他什么耐心都没有了,手里的烟还没有点燃被他丢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冲进去。
他的蔚凉不能受到丁点伤害,哪怕那个男人曾经是对方的救命恩人,他一路拉着对方往外走,就是希望蔚凉离温澈远点。
顾千珩后知后觉的低头,这才发现蔚凉白嫩的手腕已经被捏红了。
他“啧”了一声,收起了满是戾气的眼神,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
顾千珩居然和她说对不起?这不是在做梦吧?
蔚凉没觉得生气,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她从小就怕疼,所以才想挣脱开,可眼前这个男人瞬间转变的脸让她忽然心悸。
她当然知道对方是无意识的行为,蔚凉小幅度的揉着手腕,换了个话题说道:“刚才我以为你会打死他。”
司沉在前排正襟危坐,听到这句话才出声道:“如果不是你在场,温澈不死也要残废。”
当年,顾千珩为了她胖揍校园小混混的事情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个时候他们还
只是孩子,看到血会心慌害怕,可现在血气方刚的少年长大了,虽然有了辨别是非的能力,但护短的性格更甚。
顾千珩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开口道:“我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霸总说的话,果然磅礴大气!
她心底一片暖意融融,眼里也终于染上浅笑,“我们是文明人,遇到事情还是讲道理比较好,实在不行,还有警察叔叔呢。”
蔚凉的语气过于可爱,瞬间就将车内的温度从负数调回了正值。
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像坐过山车似的,心情大起大落,回到酒店洗漱完她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倒头就睡。
航班时间是上午十一点,所以蔚凉不用早起,可以睡个好觉。
她醒来发现还可以吃个早餐再出发去机场,结果发现顾千珩不在房间,司沉也不在,喃喃道:“不会是已经走了吧?”
这个设想当然不成立,所有人都可能会丢下蔚凉,但是她知道顾千珩不会,她在大厅溜达了一圈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后就回房间安静的等着。
将近十点的时候,顾千珩和司沉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她的门前。
前者开口道:“收拾好了吗?该
走了。”
蔚凉拖着个小箱子跟在他们后面,但是没走两步,黑色的行李箱就被顾千珩接过去。
直到飞机起飞,她看着窗外成片的云团,这才觉得有些恍惚,真的要离开了,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