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珩回家,客厅依旧灯火通明,秦楚曼正在和顾千惠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茶几上放着一户刚煮好的养生茶。
见他进门就准备往楼上走,秦楚曼开口叫住了对方:“阿珩,过来。”
顾千珩不得不顿住脚步,转身走向沙发:“妈,怎么还不睡?”
她镇定自若的喝着还在冒热气的养生茶,语气虽柔但威严未减:“今天公司闹出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我会睡得着吗?”
顾千惠隐晦给他使了个眼色,这才清咳一声说道:“哎呀,妈你就别瞎操心了,阿珩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再大的事也不能影响休息你休息啊,走吧我陪你回房间。”
她作势要扶着秦楚曼起身,但是后者却按住了顾千惠的手,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坐下。”
顾千惠无奈,只好又坐回沙发上。
男人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随意的脱下来搭在沙发边上,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淡然。
“妈,既然你把u盘给我,那就说明你已经默许了这件事情,我做的任何决定也全都是为了千代着想,并不觉得有问题。”
秦楚曼放下手里的玻璃镶边小茶杯,力道有些大,眼中露出了不赞许的神态。
“易家和我们一直都有来往,你们年轻人之间没有情谊我可以理解,但是长辈之间的人情往来从未断过,你现在这样赶尽杀绝,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顾千珩不以为然:“易翩然既然敢把心思打到千代上,她就要为此付出代价,这里不是她可以撒野的地方,我的东西我的人她碰一下,我都不会轻饶。”
千代集团在国内是商业翘楚,在整个国际贸易市场上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顾千珩绝对不会容许它出一点差错,如果今天放过了易翩然,以后只会面临更多的麻烦。
这样子,也是为了杀鸡儆猴。
易翩然一再触碰顾千珩的底线,如果不是因为有监控,蔚凉才是那个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人,会面对怎么样的诋毁,他不敢想。
秦楚曼冷淡的哼了一声,面露不满:“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蔚凉。”
顾千珩从来不会否认自己的内心,也不会对父母有所隐瞒:“对,我是为了她。”
她面对一手带大的儿子,忽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顾千珩从小就坦诚,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副坦荡,让秦楚曼更加心梗,明知道她讨厌蔚凉,还要实话实说给她添堵
。
“这件事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当然不会再度干预,但是蔚凉以后不能继续留在公司了,我可以给你时间安顿她,一个月为期。”
顾千珩皱眉:“我说过不会让她离开的,妈,你一定要这样吗?”
秦楚曼也不甘示弱:“我也说过,是一定会让她离开的,如果你无法做决定,我可以替你出门解决掉这一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都不会干预,但唯独蔚凉不行。”
他看着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神色复杂:“可我唯独喜欢她。”
秦楚曼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
“阿珩,我知道你很倔强,但是我都决定也不会改变,这一个月的时间,你自己想办法把人安顿好,以后不要再见面,易家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就行了。”
她懒散的打了个哈欠,露出困意,拢了拢肩膀上的纤薄的披肩,忽然觉得空调的温度有些低,秦楚曼起身回房间休息。
兄妹二人的表情都不太好,尤其是顾千珩,紧紧的捏着茶杯,他要是再用力一点,或许这个脆弱的杯子就要裂开了。
顾千惠担心他控制不住情绪伤到自己,赶紧把茶杯抢过来,果不其然,顾千珩的手掌都
已经捏红了一大片。
她安慰道:“你别这样,咱们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顾千珩一头仰靠在沙发上,叹气道:“有什么办法啊?难道和妈摊牌吗?如果我们告诉她当年发生的事情其实早就知道了,你说她会怎么想?”
她闻言,黯然的眨了眨眼睛,修长的睫毛低垂:“妈肯定会伤心,觉得我们已经忘了爸爸,变成了只在乎别人不顾念亲情的人。”
顾千珩原本涣散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只有一个月了,必须尽快查明当年的真相,解开妈心中的疙瘩。”
话虽如此,但他们现在就是像无头苍蝇似的,什么线索也没有,顾千惠问道:“可是陆江山到现在都还没出现,我们要怎么找他?”
顾千珩的指腹摩挲着石英表盘:“如果阿凉能尽快恢复记忆,这件事或许会有转机,只有她知道当年的真相。”
司沉和顾千珩虽然查到了蔚凉的身世和当年发现的事情,但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将整个事件拼凑到一起,如果贸然质问秦楚曼,只会适得其反。
顾千惠再度叹气,轻轻拍着顾千珩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你别再和妈犟了
,她最近的身体不太好,每晚都在吃药,能顺着她的地方,就顺着吧。”
他疲惫的抬起右手揉着眉心,希望能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越按越觉得头痛欲裂。
“我知道了,早点休息吧。”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