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秦执掀起眼皮,瞧她一眼,口吻漠然:“既是极好,那表妹为何要想着离开我?”
秦湘玉又沉默着不说话。
秦执笑了一声,却莫名的有些冷。
秦湘玉等他发作,又怕他发作。兄妹俩人无声的对峙着。
许久,秦执才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我与表妹说过,我这人不喜欢强求,要的是心甘情愿。”
秦湘玉抿着唇不语。
“你如今这副死人模样,我也实在提不起半分兴致。”
“表妹,我最后问你一次,当真要离开秦府?”
他问的甚是正色,以至于秦湘玉生出期望,他是否,真的会放过她。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表哥,我……”
“表妹你最好想好再答。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愿做妾。”她脸色泛白,眼中决绝。
秦执眸中冷光落在她的脸上,心还不小,不愿做妾。呵,他最不喜的就是这样不知深浅的女郎。
“表哥身居高位,若是表哥喜欢,万千女子都愿意入这秦府来。可我,不愿过这般的日子。”她说话时,怯怯的望着他,脸上再没有从前的嫣然笑意。
想来,今日给她留下了不少阴影。
秦执点点头:“既是如此,我也不强求表妹。”
说完,他唤了声福禄。
远处,应了声,不多时,就小跑出一个身影。
见到秦湘玉如此狼狈,他也不多问,只对着秦执弯腰行礼:“爷。”
“把表小姐送回去。”他漠然的吩咐。
“是。”
福禄虽然好奇爷为什么那样放过了表小姐,但也没有开口询问。
秦湘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仿佛还在惊惧中没回过神,秦执竟然这么好说话。就这么放过了她。
那她今日,若是没有威胁于他,好好同他讲,是否就不会受这样的皮肉之苦。
福禄将秦湘玉送到湘荷院门口:“表小姐,奴才就先回去了。”
秦湘玉冷漠的点头,刚经历了这一遭,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对秦执身边的人强颜欢笑,甚至带着厌恶和冷怒。
丁香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见她被福禄送回来,忙走下台阶。
近了,丁香才发现秦湘玉散开的发鬓和微乱的衣裳。她惊惧出声:“小姐。”
却又像害怕吓着秦湘玉一般,小心翼翼的扶她回去。
等进了院中,秦湘玉依旧略带一些失神。
丁香鼻尖发酸:“小姐,我为您换身衣裳。”
她的衣裳早已经在湖边沾湿,此刻黏腻腻的挂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
眼角一片殷红,想来是受了不少苦楚。
早知道,她就和小姐一起去了,省的!省的大爷如此欺负人。
丁香心中愤愤,手下的动作却不停,为秦湘玉剿干了头发,又换了湿衣裳。
“奴婢去为小姐煎服解暑药。”大热天的,这般闹,恐犯了暑症,“小姐先上床歇会儿。”
秦湘玉双眼失神的跟着丁香的动作,坐到了床上。
在她准备离去时,紧紧的握住了丁香的手。
丁香没忍住,眼圈又一红,她何曾见过这样脆弱的小姐。
“不必麻烦了,你守着我睡一会儿吧。”
丁香点头,坐在床沿一下一下的为秦湘玉打着扇子。
而秦湘玉的目光则如游魂般飘荡在床间的帷帐上。过了许久,才缓缓睡去。
而睡梦中,也像受了什么惊吓,紧紧的握着丁香的手。
福禄送回秦湘玉后返回锦苑,路上途径锦萃园,看到秦执还未走,坐在碧波庭中独自饮茶。
“可送回去了?”
福禄点头:“送回院中了,表小姐神情不好。”
秦执未语,神情漠然的起身,将茶杯放在桌沿上,掸了掸衣袍,跨步离去。
福禄也不敢多话,只抬头一瞬间眼尖的注意到,爷刚刚放下的茶盏杯沿上,似乎有一圈淡淡的绯红。
似是女子口脂。
爷这是何意?
虽然疑惑,但福禄并不多问,忙提步追上秦执。
一路上秦执问了近些日子府中的近况,却只字未提表小姐的事。
福禄总觉得这事儿,并没有过去。
距离婚期还有两天,湘荷院却不如往常热闹。连锦苑也静悄悄的。
婚期头一天,秦湘玉去宝墨斋与陶氏叙话。
秦湘玉脸上并无半分异样神色,甚至进退得礼,以至于陶氏都在怀疑秦执给她送的玉钗是不是就是出于表兄对表妹的维护。
不然,为何秦执这样安静。以她对秦执的了解,那人心狠手辣,手段非常。
心中疑虑,陶氏面上却不显,只拍着她的手:“以后嫁入李家,要好好侍奉公婆,照顾家中幼小。”
抛开各自的算计不谈,此刻的画面颇为温馨。
秦湘玉浅笑点头。
陶氏又试探的问:“大爷没来找你吧。”
想到那日秦执的修罗模样,秦湘玉直觉和陶氏蓄意引诱她以死相逼有关。她这姨母,从未安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