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求见张机大人。” 这一日,刘备身穿暗红斗篷,领着一位高个侍从,立在鲁国国相府门口。 门吏望着这两人,没好气道:“滚,也不看看,这是郡国官府,也是你这种贱民能进的吗?” “听闻张机医术高明,小民是求医来了。” 门吏掐指算了算日子:“张大人每逢初一、十五,去闾左给你们诊治,今日刚刚初八,你回去等着吧。” 刘备连咳几声:“小民病重,怕是等不到十五了。” “等不到就去死,少他娘的废话!” 刘备身旁的大汉瓮声道:“你再说一句试试!你可认识兖州牧曹操?” “哼!”门吏道:“原来是曹屠夫手下的人,难怪这么嚣张,先不说我鲁国是豫州的,不在你兖州治下,再者鲁国是礼仪之邦,不欢迎曹家人,赶紧滚!” 吃了闭门羹,刘备沉声问身旁的大汉:“仲康,曹操的名声这么差吗?” “回禀陛下,曹公攻略兖州时,用了青州兵,对世家大族屠戮较多,名声确实不太好。” “那朕就放心了。” 许褚急道:“陛下,你找张机是来求医的?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无妨,只是偶染风寒,太医们没什么办法,听说张机善于医治伤寒,所以特来拜见。” “陛下也不带个亲卫,要不是我正好在昌邑巡察,遇到了陛下,陛下身边连个护卫的人都没有。” 刘备看了一下街角,刚好有个茶摊:“仲康,咱们去喝杯茶,顺便盯着国相府,张机总要回府的,一会儿截住他。” 两人踱步来到街角,在蒲席上坐下。 许褚吩咐店家上茶。 “仲康,你不是在曹操身边护卫吗?怎么到了昌邑?” “陛下。”许褚面露愧色:“最近不知为何,曹公做什么事情都避着我,前几日以昌邑有贼人作乱为由,把我派过来了。” 刘备一凝眉:“你暴露了吗?” “应该没有吧。” 刘备从背后接下一个包裹,展开黑色封布,露出两把长剑。 “朕路过陈留时没有寻到你,如今见了,正好把这个交给你。” “甚好,曹公不知道丢了这两把剑,褚一直紧张不已,陛下仿造好了吗?” “仿造好了。” 许褚把腰间的倚天、青釭两把剑解下,放在案头,又把桌子上的两把剑挂在腰上。 “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仲康,这两把也是假的,只是比你身上那两把真一些。” “啊?” 刘备拍了拍许褚的手:“仲康,不要怕,这两把也是镔铁打造,对付一般的兵器是没问题的,这次朕找了能工巧匠,手艺精巧,而且剑柄剑阁都是原装的,曹操自己都未必能认出来。” “陛下要曹公的兵器,一句话就行了,何必麻烦?” “仲康,这两把是曹操祖传的宝剑,朕怕他不舍得。” 许褚痴痴地点了点头。 “陛下,只是现在曹公有意疏远我,他那边的消息,褚打听不到了。” 刘备凝眉:“没理由啊,你能战平孙坚,已是曹军中第一猛将。” “曹公现在换了护卫,乃是典韦,比我的武艺高出不少。” “那就不奇怪了。”眼看时间还早,刘备问道:“曹操有没有什么异动?” “自从曹公得了兖州,渐渐有些狂傲,每日沉迷酒色,性情也越来越难以猜度,尤其是近日,得了一个西域舞女,更是夜夜笙歌,不理政务。” “荀彧呢?” “升任了兖州别驾从事,总览兖州政务,已经成了曹公身边第一红人。” “今日,荀彧以积攒钱粮为由,提出要把军屯的分成升高到官六民四,百姓怨声载道。” 刘备微微一笑,士族的反击总算要开始了。 “曹操怎么说?” “曹公的意思是,官五民五是当初陛下许诺过的,不能随意更改,不过这是五天前的事情了,现在陈留那边什么样,褚也不知道了。” 刘备喝了一口茶,简单一思索,曹操这人善机变,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优点是能随机应变,缺点是没有底线。 这一点自然逃不过士族们的眼睛。 劝曹操将军屯分成提高到官六民四,表面上是帮曹操积攒粮草,实际上是要摧毁朝廷的信誉。 刘备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这倒不难。 正想着,国相府放班,不少官员自国相府中走出,刘备盯着门口,他并不认识张机,只是听刘琰说过,此人四十来岁,面相儒雅,留着三缕长须。 但放眼望去,眼前的官员几乎都符合刘琰的描述。 刘备接着观察,这些官员三五成群,都在畅谈说笑,只有一人匆匆赶路,没人与他说话。 “这人应该就是张机,仲康,咱们跟上。” 看这人从身旁走过,刘备紧了紧斗篷,起身跟上,许褚扔下十枚铜钱,紧跟而去。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两人看官员走进一个小巷,悄悄跟了上去。 这个小巷有些荒凉,怎么看也不像是官员居住的地方。 “吱呀!” 那官员推开门,往后一看,刘备和许褚赶紧退身躲开,再看时,街巷上已经空空如也。 “他是张机吗?来这里干什么?” “去问问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院门口,看大门紧闭,再往里看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咚咚咚!” 许褚敲了一下门。 “谁?”院子里发出一声警觉之声。 “请问,张机先生是否在此?”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出来一位老者,仔细打量了一下刘备和许褚。 “二位,你们说的这人老朽不认识。” 许褚上前拽住老者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