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玉芙所打趣的,英国公夫人坐在黄太君的内室榻上,正在求黄太君将苏凤清与叶世琦的婚事定下来。
室内只有母女二人,英国公夫人殷勤地伺候着黄太君喝茶,一边又不停地催促母亲点头。
对她如此热切的态度黄太君也感到有些诧异,她推开大女儿的手,将茶碗放下问道:“少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怎么会呢?”英国公夫人从善如流地答道。“女儿不过是太喜欢真姐儿了,毕竟她是五妹最后的血脉,我做姨母的想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
盯着大女儿半晌,黄太君还是摇了摇头。
“你是我生的,你说的话母亲自然相信。”
“但你也说了,真丫头是你小妹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了。”
“亲家老爷将她的婚事托付给我,我自然不能怠慢。”
“这件事我要与真丫头说过了,问问她的想法再决定。”
“母亲。”英国公夫人摇着黄太君的手道。“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够了。”
“更何况真姐儿还小呢,她自己怎么好意思与您说这个呢?”
“琦哥儿是英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女儿又是她的亲姨母,找遍了京城还能有比我们家更好的亲事?”
“虽然我们琦哥儿比真姐儿还小两岁,可女儿看得出他真的喜欢真姐儿,母亲又有什么担忧?”
“就算是亲家老太爷知道了,也会满意的。”
“还是不妥。”黄太君按住她,“如今你跟真丫头也相处过了,想必也知道她是个心思重的丫头。”
“这关系她一生的大事,她不点头,我也不会贸然替她做主。”
“倒是你——”黄太君睨着大女儿的脸色,“你是我肚子里爬出去的,你的心思我明白得紧。”
“说吧,姓叶的小子是不是又起了什么心思。”
见母亲坚持,深知黄太君性子的英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挽住了黄太君的手臂靠在了母亲的肩上。
“他能起什么心思,自女儿嫁进英国公府就已经料得到了。”
“只不过这些年他越发的对女儿疏远了,对琦哥儿的态度也越来越难以捉摸。”
“经过了这次代王谋反的事儿,女儿也是看清了。”
“二弟筹谋了这些年……绝不能功亏一匮,女儿如何都不重要了,只是不早些定下琦哥儿的婚事……就怕叶良树日后……”
黄太君听得已经气得有些手颤,她抱住英国公夫人道:“你莫不是真的是个傻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你二弟着想?”
“我一早就说过能对自己原配发妻和亲弟弟下手的人,能是什么良配,你二弟还不管不顾的把你嫁过去。”
“母亲不要怪二弟了。”英国公夫人却不在意,她抱住母亲的腰如少女时撒娇一般。“二弟也都是为了我们安阳侯府,这世上情情爱爱的,女儿早已看透了。”
“只要咱们张家能好,女儿这些牺牲都不算什么。”
“更何况虽然叶良树对女儿冷淡,但国公夫人的体面尊重一样没少女儿的,这些年女儿也并未受什么苦。”
“叶良树自以为运筹帷幄,却不曾想他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我们姐弟手中。”
“所以母亲——”英国公夫人在黄太君怀里仰起脸,“真姐儿的婚事母亲您一定要尽快定下来,这样将来的英国公还是会与我们张家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黄太君神色复杂地盯着女儿良久,最后还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而厢房里的苏凤清早坐不住了,叫燕儿去守在老太太门口的咏梅那里问了几回,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
“沈妹妹你当真不喜欢叶表弟吗?”看他态度实在坚决,张玉芙也觉出味来了。
“呸呸呸!”苏凤清拧了她一把啐道。“三姐姐又在说胡话,什么喜不喜欢的,也是你该当着弟弟妹妹们面说的!”
“哈哈哈。”张玉芙做出一副被拧得好痛的姿态倒在了软榻中,“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不说了,不说了。”
“叶表弟没什么不好啊。”张曦这时候却是不怕死的补上了几句。“咱们家的女儿各个高贵,京城我都没几个看得上的,看的上的也都有了婚事。”
“叶表弟家世人品都不错,又是大姑母的儿子,祖母应该会点头吧。”
“燕儿燕儿!!!”苏凤清实在不想听他不经大脑的话,“快把五哥哥打出去!他也疯了!”
厢房里一时闹成了一团,燕儿笑嘻嘻地架着张曦的胳膊就要往出拖,张曦只能连忙求饶,一边的张玉薇也笑了,拉住燕儿让张曦快逃。
张玉芙抱着生气的苏凤清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整个厢房里都是姐妹们快活的声音。
赶在午膳前,英国公夫人与黄太君终于告了别,带着陈睿家的在垂花门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陈睿家的本是休养了半个月就想回来服侍主子,被英国公夫人又放了假,此次春猎也没跟去,反而是躲过了一劫。
不然就以岑妈妈的身手,要在兵荒马乱中保护三个人脱困也是变数重重。
“太太,东城那个……也要发动了。”上了马车,陈睿家的凑近闭目养神的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