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安气若游丝微微喘气,身后环着的,是男人有人的大手。
每次事后,他都喜欢从背后抱着他,他澎湃的心脏有力地贴着她薄薄的后背,两人一起感受身体的余温。
按照以往的经验,不到两分钟的功夫,他们原本是都要睡去的。
可是这一次,情况不太一样。
刚刚云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她……有点干。
这次的体验,远不如之前六年里的任何一次。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微微叹了口气,他抽着事后烟,吞云吐雾中,轻飘飘地问了出来:
“今晚……状态不对?”
“世霆,我今年已经二十六了。”
她转身,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声音绵软中,透着一丝丝的委屈。
烟灰抖落,掉在她裸露的手臂上,有些微烫。
南若安感觉到,许世霆的身体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
原本,她是想和他谈谈两人确定关系的事儿,可今晚,时机似乎不怎么对。
许世霆用纸巾揩去掉落在她手臂上的烟灰,语调寡淡又随意:
“都说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就要好好保养,看来,是真的……”
他忽略了她言语中藏着的那一层意思,却瞬间把话题提升到了令人敏感又尖锐的层面。
怎么,他这是嫌她老?
莫大的委屈瞬间布满她的心田,今天在商场撞见的那一幕,让她如鲠在喉。
二十岁认识他,跟随他,陪着他。
做了他的贴身助理兼秘书六年,这六年最好的青春,她都毫无保留奉送给了他。
她自认为,无论是工作,还是私底下,她都是合格,甚至是无可挑剔的。
可是,他今晚一句话,瞬间将她推入了情绪的深渊里。
她一下坐起身来,转身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憋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今天的事,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呢?”
许世霆的眸光瞬间就冷了几分。
他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
“你知道的,若安,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分寸感,不该问的从不过问。”
是,换做是往常,她的确很懂分寸。
她深知她和许世霆之间的关系,所以,无论工作上,还是私底下,她都把握着很好的尺度,和许世霆之间,一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默契。
“六年了,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要给我一个名分?”
可是今晚,她忍不住了,她还是问出了口。
“南若安,你越界了。”
她没有得到许世霆的答案,得到的,是许世霆冰冷的警告。
他轻轻推开他,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浴室,留给她一个傲慢冷寂的背影。
南若安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心里难受极了。
前天在饭店,她从洗手间回来听到的那些对话,再度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世霆,大家身边女伴都换了,你怎么还留着若安姐,六年了,还没腻啊。”
“是该换了,她差不多也好嫁人了。”
许世霆当时点着烟,升腾的白雾里,他眉目清冷中带着一丝风流,还有几分令人难忍的大度。
“就是,再不放过人家,年纪大了就不好找对象的。”
“是啊,我看若安姐漂亮是漂亮,但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真的就老了。你天天和她一起睡,就没发现她眼角的细纹吗?”
南若安走进包厢,几个上流男人的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她佯装什么都没听到地浅浅一笑,语笑嫣然坐在了许世霆的身旁,假装并不在意。
可事实上,这两天,这些话来来回回地在她的脑海里晃荡,就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鱼刺,难以下咽。
二十六岁,不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么?
原来,在他们这些上流公子哥儿的眼里,已经算老了。
眼角的细纹?
南若安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角,还好吧,那些细纹是天生的,18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她自问,这六年她一直都勤于保养,从不懈怠。
她不是懒女人,皮肤也在日复一日的呵护下,柔光细腻,每一寸肌理都白到发光。
可即便如此,在他们眼里,她仍旧不如十八至二十岁刚刚出炉的新鲜姑娘们,嫩得一掐,就能出水儿来。
贵圈,从来不缺的,是挤破头想要进来的美女。
这一夜,南若安的大半个枕头,是濡湿的。
她睡不着,回忆如潮水,一下带她回到了六年前。
六年前,她还在读大二,申城车展需要兼职模特,她去了,也因此邂逅了他。
她至今还记得,初见她时,他眼里那明亮的光。
他很快对她发起了攻势,鲜花,大牌包包,珠宝服饰……年轻女孩,哪能敌这样的浪漫。
三个月后,她彻底沦陷了,留宿在他的别墅里。
没多久后,他便让她搬出学校,搬进了他家。
她所有的闺蜜,甚至家人都以为,她钓到了金龟婿。
可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搬进去别墅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