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喂……”它龇牙咧嘴地叫唤,脑门上还摔秃噜皮了一小块,粉嫩嫩的,微肿无毛。
“煞煞?”漓江错愕道,“你这家伙!是何时不在我身边的?”
煞煞捂着脑袋瓜子咕噜,嘴跟不上脑:“你!我!我……你……”
“我不是也没留意么。你竟挂在枝丫上了?卡住了吧?什么?这都能睡过去?那……这个,虽然迟,我不也还是发现你丢了么?”漓江有些心虚道。
在一堆大舌头直舌头的“支支吾吾”声中,漓江竟心领神会了它的意思,并很是自然的接了它的话茬……枫颜对此深感讶异,拎煞煞的手也不由抖了一抖……
又听得一声“咕咚”落地声……
“啊哟喂,你!我喂唔……”煞煞撕心裂肺地翻滚在地,又是一阵惨绝人寰的哎呦声。
见此,漓江有些抽抽的放下了想要去搀扶它的手,另换了一副不忍直视的哀痛神态,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眼,她旁观道:“诶!它……轻……点……”
枫颜:“啊……我……它滑……”
“唔……煞煞,你……你还好吧?”漓江微微起身,另一手倚着床沿,眯眼透着指缝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煞煞,心有不忍道。
“本大人没……”为了面子,煞煞本想勉力逞强挽尊一把,怎料话还未及说完,就被枫颜利落的再次提溜了起来,直直的塞回了漓江的怀中。
跳过这则不合时宜的小插曲,枫颜清了清嗓音,正了正衣裳,柔声凝望着漓江道:“阿漓,那酒我加了许多珍贵药材,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那些都是特特为你酿的。”
“多谢?”漓江眨巴着眼,有些发懵。
“我还听说,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你受了前冥帝之女三百年的恶毒刑罚,那个毒妇!何其歹毒!后来,你虽看似与常人无异,五脏六腑却早已烂的彻底,行走坐卧更是日日饱受深入骨髓的刁钻痛痒。”他心疼道,“阿漓,这酒你就暂且先喝着,我总会……不!我定会找到法子,将你的疼与病治好。”
“阿颜?你怎么……”漓江听的越发懵了,她轻声喃喃道,“你……莫不是因着我在墨绪手上救了你,你心中感念,就有了今日这诸般的心血来潮?”
她又低眉垂首,哑然一笑,有些凉薄道:“却也不必如此的。我救你,本就是应当。你是我冥界的司颜鬼王嘛!何况,我也威逼了你在我这借贷,利钱还不低呢!我们就算扯平了吧。至于我身上的问题……”她的脑子又很快恢复了往昔的清明。
她有些疏离道,“吾不知你是从哪听闻的这个消息……不过,没用的。这些本就是吾该受的,何况这么多年,也早已经习惯了。纵使不习惯,痛的肝肠寸断,大敌当前,吾也能纵香施术杀伐随心。阿颜,你放心!”
煞煞闻言,揉着秃噜毛的粉肿小包,也心疼的支吾了起来。它暗暗传音给漓江道:“阿漓,你冠冕堂皇说的什么习惯、什么不必,其实……你只是不信阿颜,对吧?你说让他放心,什么大敌当前也能杀伐随心,实则是在告诫他,即便知道了这个秘密,这六界也没人能够胜的了你,伤的了你,他也不能。可,你为何总是要将自己这般的包裹起来,拒人千里之外呢?是不是,就算青帝,也未必能得你真心全意的相信?”
漓江给煞煞顺毛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她的确无法相信,所以才时时警示身边之人,动了不该动的妄念会有怎样的下场。煞煞常感慨道:若不是你平日里看着,总是一副嘻嘻哈哈人畜无害的模样;若不是你说警示性的话习惯说的委婉;若不是这冥界众生灵又大多豪迈和乐……你早就成了人界话本子里头生性多疑的昏君了!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怎么能让自己放松警惕,怎么放心因为松懈,再被人伤到心窝?本就是空壳子一副,怎么敢再豪赌一场,连壳子都被捅破?
“不过……”她还是缓和了颜色,“阿颜,今日你这般,吾记下了!多谢。”
“那不是心血来潮。”枫颜哂笑一声,轻叹了口气,仍旧有些心疼的坚持道,“我记得,你最怕疼的。你信我,我会找到法子的。”
他那么的聪明,无论是在枫城的沁芳花楼里,还是在枫城主府中,他无时无刻不在察言观色、洞悉人心……他怎么会听不懂漓江的言外之意,又怎么会看不透漓江心中的盘算,他甚至知道她是如何的看待他的……
他哂笑,他在她心中原是那样的。可……就算那样了,又何妨?
“是怕疼。不过,如果连煞煞都没有办法,就不必白费力气了。”漓江勉强笑笑,又拍了拍枫颜的肩膀以示安慰,“阿颜,你有这份心,我很感动。这样吧,你欠着我的那些利钱,利息我可以少收你一……少收你半分,如何?”
“我的那些资产,你若想要,全都可以给你。”枫颜宠溺的揉了揉漓江的头,笑说道。
他这是在揉她的头?——漓江梗在了原处,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总觉得哪哪是不对,又哪哪都不好发作,心烦意乱下只能勾起心底一小团无名之火。她义正言辞道:“那怎么可以?亲兄弟必须明算账!何况你我的关系。苛待了你,以后还会有什么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