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跳哪个？”

“绿宝石。”

听见这个名字，我心里一惊，脑子里面回想起当初被这个变奏支配的恐惧。

直到现在我仍旧有些发怵。

阿拉贝斯克转皮凯，多次变换的动作。

也就是程程条件好，不然肯定就是翻车现场。

“这个剧目里面技巧密集，你基本功扎实，又换了发力姿势，不用害怕。”

虽然不知道张雅实力如何，不过就程程的天赋，十年估计也遇不上一个。

“有您这句话我有信心多了。”

她扯出一个笑脸让我放心，准备做最后的赛前准备。

我看向她身后的化妆

间，一步一步挪过去拿了遮瑕和刷子递给程程。

“既然决定要带伤比赛，至少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从她水汪汪的眼神中，我能看出她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可能因为临近比赛紧张，抿紧粉嘟嘟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到座位，我安心看起比赛，轮到程程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她在寻找着台下的视线，我伸长了脖子对上了她的眼睛。

音乐响起，她越来越进入状态，动作越来越有力量。

一曲终了，在舞台灯光的反射下，她额头满是汗水。

可脸上的笑容却异常闪亮。

到了公布结果

的时候，台上所有的选手站在一起，程程在里面也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恭喜选手程程，获得本次舞蹈大赛第一名，让我们将掌声送给她。”

我将两只手都拍到痛了，实在是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比赛结束后，程程抱着超大束鲜花，跨越人群四处寻找着什么。

直到看到我，快步走到我面前。

“云老师，这次我能获奖多亏了您的指导。”

因为她的这番话，我们两个一下子变成了舆论的中心。

有人认出我，小声议论。

“这就是从前的那个云织吧？听说嫁了豪门。”

“还豪门呢？

现在不过是个弃妇，你看看她的腿，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跳舞了吧？”

“那第一名也有点水吧？三言两语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耳边的议论声不绝，可我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这些嘲讽比起当初在可贝思舞蹈大赛上要轻得多。

再说在傅家忍辱负重的那些日子，每一刻都比现在还要揪心，我不也都忍过来了？

“太过分了！”

程程到底年轻，这些话让她气鼓鼓的，刚打算过去理论，就被我拦了下来。

“不必和他们计较，你得了奖是好事情。”

我实在没有什么能送的，也只能对

她刚才的舞蹈再提些专业性的意见。

“刚才的舞蹈发力已经正确，但是在收放还有节奏上你显得有些吃力。”

比起刚才的选手，她的表现近乎完美。

可芭蕾是碗青春饭，如果不能做到尽善尽美，白白浪费了她这一身好天赋。

“您真是太神了！”

她的双眼再次亮了起来。

这些吃力不吃力，只有自己知道，外人很难看出来。

“云老师，我想您当我的指导老师，多少钱都行。”

拉住我的手，她眼里满是恳求，我却只是淡淡一笑。

“抱歉，我来看这次比赛就是为了我的学生。”